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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江苏淮安,所住方圆百里都是平原水乡,湖大塘多,河密田洼,果树就变得稀罕。而我年少时,交通物流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家里也不宽裕,如今人们常吃的苹果、橘子、香蕉等,我只是偶尔见到,没尝过几口。至于我的孩子现在爱吃的柚子、橙子、火龙果、百香果以及更稀奇的杨桃、莲雾,我当初甚至没听说过。
人们口中,豆腐谐音“都福”“都富”,寓意着大家都福禄安康、都富起来。随着经济的发展,绝大多数农户果然都富起来了,不再自磨豆腐了,少数传统手艺人也采用先进的工业机器。原来磨十斤豆子需要一个多小时,现在十分钟不到就能完成,省时又省力。
一个仲夏周六的傍晚,我走进大漠沙丘之中。此时已是夕阳西斜,太阳渐渐收敛了它那刺眼灼人的光芒,变得温和起来。那颗白色的光球,慢慢地在表面泛起了淡淡的红润。这红润随着夕阳西沉而逐渐加深,像一颗硕大的橙子飘浮在遥远的天边,把橙色的光辉抛向天宇、洒向大地。流动的光线与云彩和大漠相互辉映,形成了梦幻般的奇妙景色。
推开六楼的北窗,便有一股微风吹入。我坐在小桌子前品茶,随意向外张望。和煦的阳光里,小湖还是那么幽蓝。水面像镜子映出对岸一长线起伏的楼房、林荫道上慢慢挪动的车辆,还有几群飞来飞去的鸽子。湖中有一道曲折的原木廊桥,桥边游弋着几条小船。
小时候,外公家的屋后有一棵用双手才能合抱过来的高大香椿树。关于这棵香椿树的年纪,外公说,或许有两百多年的树龄了吧,因为在他小时候,这棵香椿树就很高很大了。记忆中,每到春天,这棵香椿树就抽发出一簇簇新鲜的香椿芽,那沁人心脾的清香远远就能闻到。
从拱形的木门下走回小院,门框旁那一株去年春天种下的紫藤,终于绽出了绿芽,此前我曾担心它是不是被冻死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每年春天,路边那一排茂密深绿的冬青灌木丛中,总会有一些灰白干枯的枝叶,把生命停留在了寒冷的冬季。
傍晚的药王山,很是安静。车轮在柏油路上驶过,留下沙沙沙的声音。不时有鸟儿飞来飞去,几声鸟鸣,更添几许幽静。药王山下,溪水淅沥地响。“空山新雨后”,意境也不过如此吧。山尖上云岚缭绕,使青山若隐若现。人不登上山去,只那么远远一望,心里便是一片的宁静、一片的清澈旷远了。
村庄三面环山,形成区域小气候,植被茂盛,花草树木繁多。这里有大樱桃、小樱桃、杏树、山栗、山茶、山楂、山枣、山柿,一年四季有花有果。都说“樱桃好吃树难栽”,这里樱桃树却随处可见。小樱桃熟得早,鸟儿们专挑早熟的吃,又把小樱桃种子传播到沟沟岔岔,包括人迹罕至的地方。怪不得许多山沟崖顶的小樱桃树只能远远地看着花开果落,谁也没办法采摘。
大火灼灼燃烧,泉水融入每一粒米的内部。在米浆钻出锅盖的边沿缝隙时,不需再添木柴了。柴火燃烧的灰烬,把锅底米饭慢慢煨成黄黄脆脆的锅巴。客人吃完饭后,打扫残余是孩子们最乐意的事。铲出一块锅巴,夹上一块腊肉,涂上豆腐乳或酱豆,对合折叠成“三明治”,送入口中,大快朵颐。
小溪蜿蜒流过村庄。村路像飘带似的,沿着小溪往村口飘去。温柔的小溪来到村口的山嘴处,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以决绝的姿态跳下悬崖,纵身跃入山下峡谷中的大河。村路则在这里犹豫一下,转了个弯,绕过山嘴去寻找大河,然后沿着大河飘向山外。
轻柔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整个玄武湖看上去就如同一块透明的美玉。这湖水如此楚楚动人,沉静、美好而又温柔,让我想起东晋诗人郭璞的诗句:“临源挹清波,陵冈掇丹荑。”郭璞的衣冠冢就在玄武湖上的环洲。自古而今,郭璞、谢朓、萧统、李白、刘禹锡、杜牧、李商隐、韦庄、李煜……都曾来到玄武湖边,为这美丽的湖泊留下了锦绣篇章。
峨眉人巧妙筑渠引水,跃进渠、杨柳水街等纵横交错。然后又以水为廊,串点成线,将二十余个口袋公园与东湖湿地公园、峨秀湖公园、太泉广场、象城广场等大型公园、广场衔接,构建起美轮美奂的园林城市风貌。于是,城在花园中,花园就是城。
侧耳听去,蒿子粑粑的身上有声声脆响的春雷滚过;低首打量,蒿子粑粑的馅里有金色的春光闪过。有人把蒿子粑粑叫作青团,原来春日里浓得化不开的绿意,也可以用蒿草收纳成团;原来万千风情的春色,也可以用蒿草团团裹住。
即使到了当今,人类的好奇心还是勃勃如初。譬如,对宏观世界的探究一直没有停止,各种天文望远镜分布在地上和天上,一个个空间站陆续建成,一个个太空飞行器被发射出去,或落向月球、火星,或飞向宇宙深处。对微观世界的探索也是如此,譬如解码生物基因,譬如发现并运用量子理论。在中观世界,人类也对自己的行为与心理好奇,人类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集中了诸多研究成果。
城堡用大青石垒筑,屯前设六关,屯后有三关,各关之间护墙相连,随山势绵延十余里。从山脚仰望,气势磅礴的城墙、关隘在苍翠的山间时隐时现。从空中俯瞰,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一座山巅石城悬浮在悬崖峭壁之上,一条登屯古道犹如龙盘蛇绕,从山脚向屯顶盘旋而上,蔚为壮观。
北京的春天,总是从容不迫带着自己的节奏,农历二月、三月、四月,一步步走来,顾盼生辉。我时而在楼上凭窗张望,观察小区花园及行道树一天天的变化,时而在郊野公园健步,一次次穿行花草树木间,走过大大小小河边湖畔,感受春光既来,春色渐浓。
牛马司煤矿曾经有斗米山、水井头、麻元村、铁箕山等工区。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万余名职工家属生活工作在这片土地上,学校、医院一应俱全。后来因为资源枯竭,关停了一些工区,矿里规模缩了一半。留下来的人,每天依然在矿井里进进出出。这里如今仍是湘中较大的煤矿。
十七岁,我终于从家门前那条河出发了,去很远的地方读大学,放弃了河边抓鱼的手艺,锤炼了推敲文字的手艺,并且一直乐在其中。河边出生,吃着河鱼长大,又被河带向远方,我告诉没抓过鱼的儿子,带我去远方的河叫王桥河。王桥河起源横山,自西向东跌宕而下,历五座水库,蜿蜒四十里,经洋湖入高邮湖,然后流到长江,直奔大海。
我们往背篓里瞧,内心掂量这收获足以对得起一下午的时光,就放开手脚,只管嬉笑、追逐和玩闹了。丢了器具,放了篓筐,去田里摸鱼,沿着沟渠穿梭奔跑,玩捉迷藏,或比谁的水漂打得更多。我们就这样行走在如烟的金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