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刘庆邦研究中心揭牌暨“周口文学艺术周”启动仪式在周口市文学馆举行。以刘庆邦研究中心揭牌成立为契机,我市组织开展的“周口文学艺术周”系列活动全面展开,受到全市文学爱好者欢迎。
“好的乡土文学作品需要同群众生活结合在一起,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作品才能得到广泛传播,永葆鲜活生命力……”1月12日下午,我市文学爱好者在市文学馆聆听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教授刘大先关于新时代地域文学创作的精彩演讲。刘大先围绕诗歌、散文、小说等文体的写作与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经验,并同大家进行深入交流。
1月13日上午,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刘庆邦研究中心主任贺绍俊在周口市文学馆以“怎样讲好中国故事”为主题,为我市文学爱好者授课。他详谈了怎样用文学笔法讲好中国故事,并以具体事例进行讲解,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授课结束后,全市基层文学创作人员欢聚一堂,举行周口市作协年会。大家围绕以名师为榜样,扎根生活、深入实践、选好题材,写出符合时代特色和群众口味的文学作品进行深入探讨。
1月13日下午,应邀参加全市新时代散文创作论坛暨散文学会年会的嘉宾陆续报到,他们将参加散文创作讲座、研讨会、文化采风等活动,感受时代脉动,讲好周口故事。
近年来,我市文学事业蓬勃发展。刘庆邦研究中心的成立是周口市继续擦亮“周口作家群”、周口市文学馆、中国“文学之乡”这3张文学名片的重要举措,标志着我市由文学大市向文学强市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周口文学艺术周”期间,作家培训、名家进校园、名家看周口、现代散文创作论坛等活动相继开展,全面展示了我市文学艺术取得的丰硕成果,进一步促进了文学爱好者的交流与互鉴。
“我母亲在世的话,就是整整100岁了,她如果知道有人在研究我的书,一定会很高兴地说‘我的儿子真中’。”1月12日,刘庆邦研究中心在市文学馆揭牌。刘庆邦现场致辞,说到了母亲,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现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刘庆邦,1951年出生于周口市沈丘县刘庄店镇,中国著名作家,有“短篇王”“中国契诃夫”之誉,至今已创作短、中、长篇小说约400篇,出书100多本,何止著作等身,两身亦有过之。如今,在河南省委宣传部对豫籍作家“归根还巢”的鼓励下,在周口市委、市政府及家乡人民的热切期盼中,刘庆邦研究中心揭牌仪式在周口隆重举行。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邱华栋,市委书记张建慧,省文联名誉主席、省作协主席邵丽,省文联党组书记方启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王少青等领导,贺绍俊、梁鸿鹰、刘大先、墨白、孔会侠、任动等享誉中国文坛的作家、文学评论家,共聚一堂,见证这一意义非凡的时刻。省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武皓主持仪式。高朋云集,足见刘庆邦在中国文坛的巨大声望。
揭牌仪式后,刘庆邦致辞。他的语气轻缓而沉稳:“一块煤的形成要经历上万年,一旦被挖出来,燃烧过后就成了煤灰;写作也是这样,文字写出来被读者消费后,也就过去了。”他爱以煤喻事,因为年轻时曾在煤矿工作多年,煤矿题材是他步入文学殿堂的起点。他曾写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神木》,这部小说后来被拍成电影《盲井》,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大奖。
显然,刘庆邦过于自谦了。文字的力量,怎么会像煤一样被烧过就变成了灰?它会持续发热发光!之前的著作不说,今年他还有4个新集子要排队出版。从文学评论的角度看,如今国内已有5本刘庆邦作品研究专著,《刘庆邦的女儿国》《刘庆邦小说创作说》《乡土与矿山》……从不同维度论证着刘庆邦的文字、思想。正如刘庆邦研究中心主任、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贺绍俊所说,他的作品是“一块文学富矿”。刘庆邦研究中心的成立,就是对他生生不息的文字力量的深度挖掘。
刘庆邦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作协文学理论批评委员会副主任梁鸿鹰说起刘庆邦一个鲜为人知的短文《凭什么我可以吃一个鸡蛋》,或许是这个故事,让刘庆邦谈到了自己的母亲。且就此展开一些吧——年少的他,囿于家乡的那片土地,苦闷于“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执拗而沉默。那是20世纪60年代,生活极端贫困,母亲却每天给他煮一个鸡蛋吃,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父母都没有吃,唯独他能享用。对于这段经历,刘庆邦写道:“我们那里有句俗话,会哭闹的孩子有奶吃。我没有哭,没有闹,有的只是苦闷、沉默。也许在母亲看来,我不哭不闹,比又哭又闹还让她痛心。可能是母亲怕我憋出病来,怕我有个好歹,就决定让我每天吃一个鸡蛋。”
当日下午,在参观南寨历史文化街区,被问及这篇文章时,刘庆邦望着波光粼粼的沙颍河,说:“这是忏悔之作。”他是沉静睿智的长者,很多事都已风轻云淡,唯独这一个鸡蛋,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间。
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他已七十有余,在京城功成名就,但他还深深眷恋着故土,时常回到沈丘老家,看望两个姐姐以及乡邻。“大姐1946年出生,今年79岁,在我们老家,是要提前过八十大寿的。”他说,那一天,一定回来。
在周口关帝庙、南寨历史文化街区,刘庆邦游览了两个多小时,行程几近万步,河堤陡、台阶高,他却安步当车,丝毫不见疲态——须知他已74岁高龄!每到一处,他都认真安静地听,很少发表意见,但是故乡风物,或许已入心间。
期待着他的下一部作品,也期待着他常回家看看!
“刘庆邦是从周口走出的文学巨匠,他以煤矿生活为起点,用细腻且饱含深情的笔触,描绘转型时代基层民众的坚韧与奋进。”1月12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教授刘大先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在谈到刘庆邦的文学成就时,刘大先表示:“他的笔墨紧随时代,既有对过往历史的温情回忆,又聚焦山乡巨变、乡村振兴,创作出了如《神木》《红煤》《黄泥地》《花灯调》等一系列重要作品。他的文字,不仅是对生活的记录,更是对人性的深度挖掘,在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刘大先认为,刘庆邦的作品属于中国,走向世界。
十几年前,刘大先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做访问学者,生活在纽约曼哈顿。一次,他在住处附近的洗衣房看到一本刘庆邦的长篇小说《红煤》。在异国他乡看到来自中国的文学作品,刘大先倍感亲切,他把这本书带回家仔细阅读,后来把它放在了哥大小馆(Columbia Cottage),让更多人从书中了解河南、了解中国。
“刘庆邦的作品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和深厚的文化内涵。我们系统地剖析他的创作风格、主题思想、细节描写,能够为当代文学创作提供宝贵的经验。作品中的乡土气息、人文情怀,都源自家乡的滋养。”刘大先表示,成立刘庆邦研究中心,是周口对本地文化的挖掘和传承,值得深入研究。
“作为刘庆邦研究中心副主任兼秘书长,我希望这个文学交流平台能够开展丰富多彩的学术活动,汇聚更多文学爱好者,产出高质量研究成果,推进文学事业的繁荣发展。”刘大先说。
“刘庆邦研究中心在周口市文学馆成立,我代表中国作协向刘庆邦老师本人、与会专家学者、活动的主办方和承办方表示热烈祝贺!”1月12日,出席刘庆邦研究中心揭牌仪式的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邱华栋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邱华栋说,周口市及所辖区县,有着非常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自古便有联通四方的天然优势。难能可贵的是,这片热土涵养、汇聚了一大批热爱文学、珍视文学、呵护文学的人民群众,得以拥有中国“文学之乡”美誉。
“文学创作中,刘庆邦在精神上一直眷恋故土;在行动上一直深入民间、田野,用心体验,用脚丈量,用情感受。中原大地始终是豫籍大家们的精神原乡。”邱华栋认为,越是读懂这片沃土的过往数千年及其当下现实,越发能理解这里为何能走出刘庆邦这样的文坛大家。
谈及刘庆邦的创作经历,邱华栋表示,从周口大地的沈丘原野,到中国煤矿作协主席、北京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北京市政协委员,刘庆邦走过的路是远长和丰茂的,又是简约和纯粹的。在刘庆邦这里,写作本身既是目的和过程,也是生命和使命。
邱华栋说,从《郑州文艺》到《北京文学》,从《棉纱白生生》到《走窑汉》,从《神木》到《花灯调》,从“煤矿三部曲”到“农村三部曲”,半个世纪以来,刘庆邦以最饱满的热情、最真挚的坚毅,深刻地反映了中华民族的时代变革和现实生活,刻画着最真切的乡土中国。
邱华栋认为,在刘庆邦的创作活动中,他始终坚持现实主义创作,被当代评论界公认为是值得更加重视和深入研究的“刘庆邦现象”。刘庆邦一直强调的是,一位优秀作家必须具有善良的天性、高尚的道德、高贵的心灵、悲悯的情怀、勤劳的精神、坚强的意志。这也许回答了刘庆邦之所以能够、之所以敢于始终坚持现实主义创作的内在动因。
刘庆邦的创作历程和成就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启发?邱华栋表示,作家,必须用思想深刻、清新质朴、刚健有力的优秀作品滋养人民的审美观、价值观,使人民在精神生活上更加充盈,才能赢得社会的赞誉和人民的尊重。河南大地上的生产劳动、烟火生活,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时代和历史的总体补给。这里不缺乏动人的故事,关键要像刘庆邦这样,有讲好故事的磅礴笔力;这里更不缺乏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像刘庆邦这般,有时刻与人民群众在一起,敏锐感应时代脉搏的深沉情怀。
“大家应以刘庆邦为榜样,不断增加实践的积累、生活的积淀、情感的积蓄,从时代之变、中国之进、人民之呼中生发工作热情、提炼时代主题、萃取精神动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大作、力作,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一份应有的力量。”邱华栋表示。
“工农相结合,这是刘庆邦最大的特点,也是其他作家所没有的优势。”1月12日,新当选的刘庆邦研究中心主任、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贺绍俊论及刘庆邦的文学特色,给出了精辟论断。
贺绍俊是我国文学评论界的权威专家,长期关注刘庆邦作品,与刘庆邦私交亦好,此次当选研究中心主任,众望所归。
他认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一直在经历与工农相结合的过程中。刘庆邦自幼在农村长大,后来到煤矿做过工人,最终成为一名作家。他是“三位一体”的超人,这位超人成功地将工业文化与农业文化结合起来,非常了不得,中国罕见,意义重大。
贺绍俊认为,乡土叙述很有魅力,但它继续突破很难,难以处理好现代性的问题。传统乡土作家要么把乡村当成田园乌托邦为其唱赞歌,要么对乡村持批判态度,在现代化进程中为乡村唱一首挽歌。年轻一代作家很多走的是城市叙述的路子,但他们的城市叙述基本上是在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基础上生发出来的,与中国的乡村文明脱节,是一种无根的写作。
“刘庆邦既写乡村,也写城市;既写工业,也写农业。他写乡村,看上去他也是站在乡村的立场,但他并没有把乡村当成田园乌托邦。他写城市,却让乡村带着泥土芬芳的风吹进了窗户,能够明显感到他的文学根系还深深扎在大地里。”贺绍俊认为,刘庆邦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因为他是一位将工农相结合的优秀作家。他的内心有两条隧道,一条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另一条则是“人与自然的抗争”。
“刘庆邦研究中心的成立太有必要了,刘庆邦研究中心一定要好好开掘刘庆邦这一文学富矿,我相信刘庆邦研究中心也一定会拿出优秀的答卷!”对于刘庆邦研究中心的未来,贺绍俊教授充满信心。
本版图片:记者 梁照曾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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