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怡然：用歌声给角色生命

青年歌唱家刘怡然是中央歌剧院的年轻歌剧演员。他从新世纪初年考进中央音乐学院、跟随著名声乐教育家赵登瀛教授学习声乐开始，就已经在心底悄悄埋下了演唱中外歌剧的梦想的种子。十一年前，当国家大剧院刚刚竣工的时候，父子俩在家中闲聊，说起大剧院有音乐厅、戏剧场，还有歌剧院，刘怡然不由得兴奋地说，这就是为我们歌剧演员建的啊！质朴的父亲立即打断了儿子的“狂言”，他觉得自己刚刚从音乐学院毕业两年、还在中央歌剧院合唱团唱合唱的儿子，这样说话有些不够谦虚、不够低调。

 

 

其实，刘怡然还在中央音乐学院读书时，就曾参加过世界指挥大师小泽征尔指挥日本四季剧院演出的普契尼经典歌剧《蝴蝶夫人》，虽然那时他也只是唱合唱，但在其中受到的鼓舞和激励，却让他始终记忆犹新。当时，该剧在中日两国挑选合唱队员时，刘怡然入选，并在中日两国演出了这部世界经典歌剧。让他更难忘的是演出结束后的欢庆酒会，大家纷纷与小泽征尔合影，刘怡然也凑了过去，没想到，合影后，小泽征尔拍了一下刘怡然的肩膀，用中文说，很好！虽然刘怡然知道这只是大师对年轻人的一种鼓励，但这珍贵而亲切的鼓励，让他深受鼓舞，他也一直以此来鞭策和激励自己。

 

 

年轻的声乐学子毕业后到国家歌剧院担任合唱演员，本也是件自然而然的事，但刘怡然并未因此而放弃他的歌剧梦。毕业后的第二年，刘怡然在意大利华裔林徐伟先生创建的奥贝拉歌剧艺术中心，第一次担任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歌剧主角，他在《游吟诗人》中饰演诗人曼里柯。后来，刘怡然又相继在奥贝拉歌剧艺术中心制作的歌剧《波希米亚人》《唐帕斯夸莱》中饰演主角诗人鲁道夫和富家子弟埃内斯托。歌剧院合唱队员刘怡然在歌剧舞台上渐渐崭露头角。

 

 

2010年，中央歌剧院排演了普契尼歌剧《图兰朵》，其中平、庞、彭三个大臣中的彭这一重要角色，本来已选中歌剧院的一个同事，但那位同事有别的事，于是，彭成了刘怡然走上中央歌剧院歌剧舞台的第一个角色。似乎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2011年，中央歌剧院开始在全国进行音乐会版《复兴之路》巡演，直到歌剧院抵达太原、即将举行巡演首场音乐会时，还有一位外团的歌唱演员一同抵达太原、进行《过雪山草地》领唱的试唱，最终未能令歌剧院满意，于是，这一任务放到了刘怡然的肩上。刘怡然也因对这一声乐作品的出色演绎，获得了当年文化部颁发的国家艺术院团优秀剧目展演优秀表演奖。

 

 

中央歌剧院在庆祝歌剧院六十华诞的2012年，创作演出了原创民族歌剧《山林之梦》，刘怡然在剧中饰演男主角山鬼。《山林之梦》选角时，导演告诉刘怡然，觉得他的声音和表演都能胜任这个角色。在中央歌剧院的歌剧中第一次出演主角的刘怡然不负厚望，用他出色的演唱和表演，成功地塑造了这个极富个性的剧中角色。那天晚上，刘怡然的恩师、中央音乐学院赵登瀛教授来观看演出，当他在台下看到刘怡然准确而生动的角色演绎时，觉得自己有了一个颠覆性的发现。

 

在赵登瀛的印象中，刘怡然内向善良、不争不抢、从不张扬，怎么他会演活这个生动滑稽的山鬼呢？虽然赵登瀛在课堂上总是告诫学生要在舞台上用声音达到角色的要求、而不是在意怎样表现自己的声音，可还是难以相信眼前刘怡然演绎的山鬼，刘怡然会这样唱吗、会这样演吗？那天晚上，越登瀛在驱车回家的路上，不由得感觉到，自己教了几十年书，这个晚上，真的是有了一些成就感。《山林之梦》也成了刘怡然孜孜以求的歌剧长路上一个成功的突破。根据剧中角色性格要求科学地运用自己的声音、用有个性的声音来表现和塑造剧中人物——这是《山林之梦》给刘怡然带来荣誉的同时给予他的比荣誉更珍贵的收获。

 

 

2013年，在全世界纪念歌剧巨匠瓦格纳诞辰两百周年之际，中央歌剧院在院长、艺术总监、著名指挥家俞峰和歌剧院全体同仁倾心努力下，以瓦格纳乐剧四联剧《尼伯龙根的指环》第二部《女武神》开篇，迈开了中国艺术家演出和独立制作《尼伯龙根的指环》全剧的第一步。刘怡然在《女武神》中出演主角齐格蒙德。瓦格纳的歌剧对用歌声来表达深刻和抒发激情的演员来说，其要求几乎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以至于全世界能够胜任“瓦格纳男高音”这一特别的英雄男高音的演员并不多。这一高难度的挑战就这样摆在了刘怡然的面前。刘怡然在四个多小时的剧场演出中，完美演绎了齐格蒙德这个世界歌剧舞台上的著名角色。

 

 

当刘怡然与全体演员站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接受观众们的热烈欢呼时，台下的音乐专家也对这个中国男高音歌唱家中难得一见的“瓦格纳男高音”交口称赞。因在《女武神》中的出色演绎，刘怡然又一次获得了文化部颁发的国家艺术院团优秀剧目展演优秀表演奖。随后，中央歌剧院以每年一部的上演节奏，继续排演了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的其余三部《齐格弗里德》、《众神的黄昏》和《莱茵的黄金》，刘怡然相继饰演了狡诈的侏儒米梅、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齐格弗里德和内心阴险而表面轻松干练的火神洛格，他用自己颇富塑造力的声音完美地演绎了这些人物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

 

 

2017年，刘怡然在中央歌剧院独立制作和演出的普契尼经典歌剧《波希米亚人》中，饰演剧中主角诗人鲁道夫。曾在民族歌剧《山林之梦》中担任主角、在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演绎英雄男高音，让刘怡然已有了东西方歌剧的不同舞台经验和成功实践，这一次，转向世界经典歌剧中的抒情男高音角色，让刘怡然在不同的戏路中认真思考和琢磨，如何调整和转换自己已驾轻就熟的戏路，来演绎和塑造鲁道夫这个年轻的、虽然落魄却仍然充满理想的诗人角色。在多年的舞台实践中，艺术角色的转换总是不断考验和见证了刘怡然的艺术功力和创造才能。

 

 

近几年，中央歌剧院民族歌剧佳作迭出，创作和演出了原创民族歌剧《玛纳斯》《红军不怕远征难》《北川兰辉》《红色娘子军》，而在最近排练的、根据沈从文原著《边城》创作的最新民族歌剧《边城》中，刘怡然又一次被委以重任，饰演剧中主角傩送。这部歌剧的戏剧性并不强烈，但感情戏极为细腻和丰富，给刘怡然提出了新的课题和挑战。从毕业后第二年在《游吟诗人》中饰演诗人曼里柯开始，年轻的刘怡然已经有十二年在歌剧舞台上担任主角、饰演东西方歌剧中不同类型角色的丰富经验和成功实践，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赵登瀛老师用声音塑造角色的教诲。刘怡然塑造的又一个歌剧新角色正在向我们走来……

 

（责编：张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