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万里长。2019年8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登上了雄伟的嘉峪关,察看关城并听取长城保护情况介绍。他强调:“当今世界,人们提起中国,就会想起万里长城;提起中华文明,也会想起万里长城。长城、长江、黄河等都是中华民族的重要象征,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标志。我们一定要重视历史文化保护传承,保护好中华民族精神生生不息的根脉。”
大漠戈壁,雪岭铁关,作为长城最西端的嘉峪关,是长城上规模最大的关城之一,被称为“河西咽喉”“边陲锁钥”。她以其宏伟的建筑和巧妙的设计,600多年来从未被攻破,成为中国古代防御工程的杰作之一。
“天下第一雄关”
嘉峪关是一座独具匠心的军事要塞,是中国军事理念和智慧的杰作。“明初宋国公冯胜略定河西,以此关为限,遂为西北极边,筑以土城。”冯胜以军事家的眼光看中了这里的狭窄地形(河西走廊最狭窄区域)和天险,上奏建关。“初有水而后置关,有关而后建楼,有楼而后筑长城,长城筑而后可守也。”在嘉峪关城东门外有个著名的“水碧清不浊,沃田数顷”的九眼泉。茫茫戈壁,山上有泉,城中有井有水就是兵家之活地,特别是关隘选址正好位于祁连山与黑山遥相对峙中间约15公里宽的峡谷中间,卡住通道的咽喉位置。关城建造“重关重城”,包括内城、外城、翁城、罗城,外围有城壕,加起来城门一共有7道。各门紧闭之后,外城、瓮城、内城各成一体,形成多重城防,易守难攻。
连接关城向南、北分别建造了如伸出双臂的城墙:向北约7.5公里,是紧靠黑山的悬壁长城。因城墙建在山上,山体陡峭,在山脊上似长城倒挂,远观如铜墙铁壁悬空,封锁了石关峡口,故称“悬壁长城”;向南延伸7.5公里,连接讨赖河河谷,从祁连山发源的讨赖河向黑山方向如鬼斧神工般地冲出一道防御天堑。在近60米高的悬崖之上建立了一座约10米高墩台——“长城第一墩”,这是明代万里长城从西向东的第一座墩台,是明长城的西端起点。嘉峪关整个防御体系地势天成,天才般地利用了祁连山山体、沙漠戈壁、河流深沟,将之连为一体,状如雄鹰展翅,攻防兼备,固若金汤,又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
中国传统建筑和文化的结合体
嘉峪关也是中国传统建筑和文化的结合体。远远眺望,浑黄的戈壁上,关城的“光化楼”“柔远楼”及“嘉峪关楼”三座高大建筑雄伟兀立,东西排列在一条中轴线上,这种“过洞式城门”及高台楼阁形式,是中国古代建筑的特色。整个关城建造呈不规则四边形,约有两丈多高。城门、城台、敌台、垛口等部位用青砖包砌,墙体皆由黄土熟土夯筑而成,外城城墙以土墙为主,内城城墙多为砖墙,内外形成鲜明的对比。东闸门是关城入口,门上建有一层三间式的城楼,门楣匾额为“天下雄关”四个遒劲大字。
东闸门外是嘉峪关的外城。外城北墙下,有一座碑亭和碑廊,碑亭内是“天下雄关”碑。放眼广场,西面紧密聚集在一起的文昌阁、关帝庙和戏台等建筑,寓意“文武辅弼”之意,从精神上让守关官兵知为谁而守知为谁而战。文昌阁楼阁为两层两檐歇山顶式建筑,上悬“文昌殿”“威宣中外”“神威远播”匾。紧连文昌阁后面是关帝庙,这是明清时期河西地区最大、最负盛名的关帝庙。关帝是古代忠勇的化身,出征关公送行,得胜关公迎接,鼓励士兵英勇作战。同时作为武财神,保佑着丝绸之路上疲惫艰辛的商旅。
嘉峪关的内城开有东西两门,各建一瓮城围护,面积都有500余平方米,其作用是把冲进第一层防御的敌人围困在中间,“瓮中捉鳖”。东瓮城入口为朝宗门。进入朝宗门,就进入了东门的瓮城。东瓮城主门是光化门,意指紫气东升,光华普照。其上建有光化楼,楼高17米,为三层三檐歇山顶式结构,第一层为砖木结构,第二、三层是木结构榫卯咬合而成,木雕精致,饰以彩绘。站在光化门的入口处,可以看到远处西瓮城怀远门的全景,有“门中楼”的景象奇观,尽显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高超和精妙。过了光化门就进到内城,内城有游击将军府、练武场、马道等。游击将军府坐北朝南,位于内城东北部,始建于明代,占地一千平方米,为两院三厅四合院式。游击将军府是嘉峪关长城防御体系的指挥中心,也是统治地方、检查来往人员、联系域外民族的枢纽机关。游击将军府前是宽大的“演武场”,作为练兵之用。
嘉峪关的西门是柔远门,意为以怀柔而致远。门台上同样建有三层歇山顶式的柔远楼。柔远门内的西瓮城向南开一门,叫做会极门,取自韩非子“其智深则其会远,其会远众人莫能见其所极”,意即从西域来的诸侯、仕官、商旅,在这里亲善、友好地相会。
西瓮城外建有一罗城,罗城直面敌人,是关城的第一道防线口,建筑全部用青砖砌成,由重兵把守。罗城与外城南北墙相连,城墙正中面西设“嘉峪关”,关门通往关外。嘉峪关关门就是关城的正门,建有嘉峪关楼,形制与光化楼、柔远楼一致,上悬“嘉峪关”匾,庄重威严。在百年多的修筑历史中,这道雄关展现了中华民族精益求精、巧夺天工的工匠精神。
英雄的堡垒
嘉峪关也是一座英雄的堡垒。明代嘉峪关第一任游击将军芮宁,是甘肃河西走廊一位可歌可泣的战斗英雄。明正德年间,吐鲁番汗国万余精骑进犯嘉峪关,在肃州任西路游击将军的芮宁刚刚接到调离命令,他立刻率领800余名将士与敌进行了殊死战斗,全部阵亡,芮宁也壮烈殉国。明朝廷修建“襄愍祠”,高度评价芮宁精忠报国的大义。
民族英雄林则徐因禁烟获罪被贬新疆,1842年10月途经嘉峪关时,曾留下“长城饮马寒宵月,古戍盘雕大漠风。除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的诗句。林则徐虽流放新疆,仍胸怀社稷,他于1850年1月3日乘船返乡经过长沙时,与久已闻名而素未谋面的左宗棠进行了“湘江夜话”,林则徐遂将自己在新疆多年积累的资料、地图等拿了出来。后担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不负所托,苦心经营西北,修筑了从陕西长武至嘉峪关全长3000多里的陕甘大马路,路旁遍植“左公柳”。为了国家统一,1880年,左宗棠不顾年近古稀高龄,从嘉峪关抬棺出战,收复了新疆。他在嘉峪关壮怀激烈地手书“天下第一雄关”,刻匾悬于关楼之上。此匾后遗失,现在光华门上悬挂的是赵朴初题写的大字。
站在嘉峪关外,西风嘶吼,依稀中仿佛听见城头战鼓、驼队铃声、胡琴悠扬、梆响三更,又仿佛看见了丝路新开、班列奔驰、东西相通,华夏又逢盛世。嘉峪关是中国历史文化的重要遗产之一,她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文化以及坚忍不拔的民族精神,见证了数百年的荣耀与沧桑,她是中国的骄傲,也是世界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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