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耀先开设的“努力餐”餐馆

在四川成都人民公园旁，有一座大众餐馆，名叫“努力餐”。招牌上的三个大字，系国防部原部长张爱萍将军亲笔撰写。餐馆的创始人为红岩英烈车耀先，他在此办出了一个颇具特色的餐馆，同时也为党提供了一个秘密联络站，彰显了中国共产党“胸怀天下”“服务大众”的初心本色。

车耀先是四川大邑人，19岁投入川军，后升至团级军官（即国民党党代表）。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爆发，国共合作破裂，面对国民党的黑暗统治，车耀先愤然退出国民党军。

1929年车耀先加入中国共产党，写下了“愿以我血献后土，换得神州永太平”的庄严誓词。这年5月，他按照党组织指示，带领全家开办一所餐馆，参加中共川西特委军委直属特别小组工作，并利用同乡关系进入军阀刘文辉的24军，从事党的兵运工作。

餐馆取名“努力餐”，是取自孙中山先生的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努力餐”位于成都三桥南街，后搬到祠堂街，为一楼一底。店里的招牌套餐是“革命饭”：每份用三四两米蒸，内掺入肉粒、鲜豆、嫩笋，色香味俱全。车耀先曾在餐馆墙壁上写下对联：“要解决吃饭问题，努力，努力！论实行民生主义，庶几，庶几！”由于物美价廉，“努力餐”很受欢迎，算得上是“快餐店”的鼻祖了。

“努力餐”也是党组织的联络站。党内同志只要说出“一菜一汤”，对上暗号，便可免费用餐。1930年10月，车耀先担任中共川西特委军委委员，参与策划了震动四川的“广汉兵变”。暴动失败后，“努力餐”为撤退到成都的同志解决了吃住问题。新中国成立后，开国少将魏传统特意写诗纪念这段往事：

四川军阀割据热，广汉兵变震云天。

西窗瞭望锦城血，幸有当年努力餐。

1937年1月，车耀先在“努力餐”创办《大声周刊》，自任社长，撰文宣传抗日、反对内战，还专门刊载西安事变真相的文章。该刊出至第13期即被国民党当局查封。他又将该刊改名《大生》，仅发行5期又被取缔，后以《图存周刊》面世，大声疾呼全面抗战，反对妥协退让。几经周折，《大声周刊》于当年11月复刊，成为全川抗日救亡运动的喉舌。

全面抗战期间，车耀先任“大声抗敌宣传社”社长，发展社员千余人，在餐馆传播来自延安的消息。他还积极帮助青年们克服各种困难去往革命圣地延安。当时流传着一句话：“要想到延安，去找车耀先。”著名红岩英烈张露萍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前往了延安。

“努力餐”又是抗日救亡人士的活动中心，救国会“七君子”沈钧儒、邹韬奋、史良、李公朴、章乃器、王造时、沙千里出狱后来成都，车耀先特地在餐馆为他们设宴。第二天，沈钧儒还陪同邓颖超与车耀先见了面。中华文艺界抗敌协会成都分会欢迎冯玉祥、老舍来蓉而举行的欢迎会，也在“努力餐”举行。

1940年3月车耀先被捕后一直关押在渣滓洞。1946年8月18日，车耀先被特务秘密杀害于重庆歌乐山松林坡。全国解放后，党和政府在重庆市歌乐山烈士陵园为他建墓立碑，周恩来总理亲笔为他题写碑文。

今天的“努力餐”，因城市改造离原址移动了约几十米，在金河路1号原貌复建，作为文物保护单位，被列为党史教育基地。人们来这里品尝“革命饭”“励志餐”的同时，也能了解到车耀先当年传播革命火种的传奇故事。

（作者系国防大学教授）

（责编：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