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禄同志是人民公仆、干部楷模,更是正风肃纪、惩治腐败的典范。1951年11月上旬到1952年元月中旬,焦裕禄在担任共青团陈留地委副书记期间,领导地直机关土改工作队,到杞县一区和九区几个团支部开展土改复查工作,对一些极其严重的违纪问题进行调查,并为此撰写8000多字的调研手稿,分别是《杞县一区谢寨乡土改复查运动第一步工作报告》《杞县一区谢寨乡地主站队强化专政情况的报告》,记录着他在杞县开展土改工作时加强干部队伍建设、查处违法乱纪行为的实践历程,可以说是一篇正风肃纪的警示录。
敢于正视问题,坚决清除害群之马
1951年末,党中央作出《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和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各地充分发动群众,在推进土地改革中组织开展检查、整顿干部作风。
按照陈留地委要求,焦裕禄带领工作组来到杞县大营所乡开展土地复查。焦裕禄经过走访、调查,发现支书杨士宣土改后,经常以团员身份公开打骂群众,群众说他比新五军还厉害。经查,他本人贪污小麦553斤,谷子639斤,人民币45万元。还发现一些团员存在着特权思想、恶劣作风,不少团员被群众说为新恶霸,团员普遍不参加农会,变成了“特殊人物”。群众对此民怨沸腾,深恶痛绝。针对这一情况,焦裕禄提出要以此为突破口,开展调查、审查,“对支部中隐藏的敌人和地主阶级派进来的代理人以及出生不纯已被敌人利用,严重的蜕变化贪污腐化、立场不稳、违法乱纪、压制民主,特权思想恶霸作风的分子,要坚决的加以清洗。并根据罪恶情况,在群众中公开公布,让群众讨论,法律部分要意政府依法制裁……”焦裕禄在报告中详细列明问题,并建议上级加紧给予处理。
实现中国式现代化,需要一批忠诚干净担当、具备现代化建设本领的干部队伍。靠什么管好队伍,靠什么战胜风险挑战,除了依靠正确的理论指引,还必须依靠严明的纪律规范。作为领导干部特别是一把手,要深刻认识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必须常抓不懈、放松不得、歇脚不得,不能把搞经济和抓反腐对立起来。要树立先进典型引领,以焦裕禄为镜自警自省,强化刚性约束、强化底线思维,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把严的基调、严的措施、严的氛围长期坚持下去,下定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坚决遏制腐败蔓延势头。
采取系统手段,让铁纪“长牙发威”,让干部重视、警醒、知止
焦裕禄在开展纪律检查、作风整顿时,不凭主观臆断,而是深入干部群众调研,召开干部会、群众代表会、妇代会等了解情况,多渠道开展调查、审查,并灵活运用五步工作法:第一,开展思想动员,启发思想认识。入村后,先召开由党团员、乡委员、宣传员、小组长、民兵分队长等组成的一揽子会,进行大动员,讲清土改复查工作的目的、步骤和重点。焦裕禄强调,开展整风,是为了改造思想,提高觉悟,放下包袱,积极工作,密切群众联系,当人民的好干部。第二,下沉发现问题,开展检查。要揪出干部中特权分子、腐败分子,必须充分运用民主集中制,发挥群众的监督作用。焦裕禄发现,在团干检查中,仅凭开会和走访,群众担心受牵连、揭露问题时会有所保留,“如不艰苦深入到雇贫去了解收集反映,就难以识破上面情况”。如到某一村后,该团区委副书记向工作队介绍说这村团员都很积极,群众称该村支书为“纯金子”,但在群众中深入了解后“人人痛恨他”。焦裕禄在报告中十分愤慨:“可见我们的干部右倾思想与官僚主义的作风到了何种地步”。第三,综合评价干部,让干部心存敬畏。在走访了解干部情况时,焦裕禄强调:对干部评价要有成绩、有优点、有缺点、有错误。对犯错误同志,既要严厉批评,又要提出要求希望,使其感到群众是主人,提意见是为了帮助干部改正错误,接受群众监督,对好的干部要提出表扬,树立方向。第四,经常性地开展教育,抵制“糖衣炮弹”。焦裕禄发现,一些团干部是领导农民斗争敌人的骨干分子,在各种工作中有很大成绩,但土改后缺乏教育,他们的生活改善了,在农村中有了地位,有人捧场了,和平后他们的思想逐渐麻痹了,敌人积极向他们进攻,有的被敌人的糖弹打伤了,有的将要被打倒,需要经常性的开展教育,咬耳扯袖。第五,整顿团的组织,坚决向执迷不悟的干部开火。在开展团干审查时,很多干部有“四怕”:“一怕大会斗争;二怕下不了台,坏人报复;三怕无中生有,扣大帽子,不叫讲理;四怕不讲理的家属”。对此,焦裕禄对犯有错误的干部说,你们在过去开展土改时,老虎队千方百计想害你们,但你们意志如钢,领导群众坚决打倒了地主,为什么土改后受了敌人收买,上了敌人当。经过一系列教育,最终打动了他们的心,不少党员感恩新社会、检讨对不起毛主席。对极少数一些执迷不悟的团干,焦裕禄综合运用查账目、查历史、查特定关系人等途径,破除障碍,“坚决的向团干中存在的严重的右倾思想开火”。
初到一地,如何开展调研、掌握干部情况;面对干部贪腐问题、如何查证;针对干部违纪违法和作风问题、如何进行分类惩处、精准施治;针对工作组自身问题,如何做到打铁还需自身硬。焦裕禄虽不是专职的纪检干部,但在组织开展这项工作时,体现出了他较强的党性意识、政治责任和工作担当。推动新时代纪检监察工作高质量发展,提高精准科学监督执纪问责能力,从焦裕禄身上也能得到一些启示。首先,要提高思想政治水平,坚定为党执纪的责任。要深入学习党的创新理论,只有在思想上严格要求自己,政治上立场正、有原则才能真正做好监督执纪的工作。要有深厚扎实的专业功底,学通用好党章党规党纪,掌握纪律审查工作各项任务要求,做好问题线索处置、确定审查重点,提高办案能力。要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坚持“四不两直”,对基层情况进行实地调研,及时准确掌握第一手资料,善于“解剖麻雀”,抓住苗头、认清本质,找准问题症结,制定出符合实际、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做深日常监督,做实同级监督,做细基层监督。
坚持宽严相济,分类分层依规依法处理
焦裕禄认为,抓党纪作风应当实行惩戒与教育相结合,抓作风和抓腐败相结合,抓思想和抓执纪相结合,重在惩前毖后、宽严相济。通过对干部情况进行分析后,焦裕禄提出,要听其语、观其行,既分析干部所犯错误的根源,启发控诉敌人、控诉旧社会,还树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过去从宽、今后从严,自觉向组织坦露从宽、拉小集团攻守同盟从严的理念,引导干部自觉交代问题、强化忠诚意识。为此,工作队将团干分出四种类型,加以区别对待:对(一)支部中隐藏的敌人和地主阶级派进来的代理人已被敌人利用,严重的蜕变化贪污腐化、立场不稳、违法乱纪、压制民主,特权思想恶霸作风的分子,要坚决的加以清洗。对(二)缺乏教育觉悟不高、土改中有成绩、无贪污浪费、但包庇地主、作风不好、脱离群众等有为者,要加以教育。根据错误轻重进行反省,表明今后态度,在以后工作中立功考验。对(三)思想落后、工作不积极,在群众中威信不高的团员,要加强教育,加强引导使之扎根群众,提高觉悟。对(四)土改中斗争积极、群众拥护的团员,要加强团的教育布置工作,与雇贫农同时结对帮扶,进一步提高觉悟,注意培养为青年领袖,成为团结团员、带动青年积极参加复查运动的核心。只有这样,才能巩固提高团的组织,树立团的政治威信,发挥团在复查中的积极作用。
焦裕禄既严厉打击干部中怙恶不悛的“新恶霸”,又针对不同类型的干部和干部违纪违法的不同程度,分四种类型给予相应的处理,而不是一刀切、一棒子打死,这与全党要求的监督执纪“四种形态”是内在想通、相得益彰的。“四种形态”贯通运用,旨在使监督常在、形成常态,旨在抓早抓小、防微杜渐。精准把握“四种形态”政策要求,要做到依规依纪依法,常态化开展政治生态分析研判、考察考核等“常规体检”,坚持和完善民主生活会、组织生活会、党内谈心谈话制度,综合运用各种监督执纪武器,形成组合拳。要做好分类施治、分层施策,精准把握适用形态,实现政治效果、纪法效果、社会效果相统一。要坚持严管厚爱结合、激励约束并重、治病救人统一,综合考虑事实证据、思想态度和量纪执法标准,做到宽严相济、精准得当。
做到刀刃向内,遏制“灯下黑”现象
焦裕禄在走访中发现,部分工作队也出现思想作风问题。一是一些工作队存在官僚主义。焦裕禄在开展团干检查工作中发现,一些工作队在执纪检查过程中工作不深入,入村后对团员不严格进行审查,对已发现的问题熟视无睹,置之不理。对此,在给上级的报告中,焦裕禄大声疾呼:“可见官僚主义的作风到了何种地步”,建议要严查此类问题。二是认为干部“发展不易、清洗可惜”。一些工作队对混入团的坏分子和严重退化分子,采取姑息的态度。这些工作队认为“发展不易、清洗可惜”,不敢在群众揭发他们的罪恶事实,怕丧失了团的威信,影响今后建团。焦裕禄认为,“这种宗派思想是严重错误的”。三是树立工作队正反典型。焦裕禄建议对“不艰苦不深入不认真结合审查做好团的工作的干部加以批评,发出通报给干部敲响警钟,同时也应该了解艰苦深入做好团的工作干部通报表扬、传播他的经验、树立方向,以求深入得做好团的工作”。
纪检监察机关不是天然的保险箱,纪检监察干部也没有天然的免疫力,必须“强身健体”“强筋补钙”,这样监督执纪的腰板才能挺得直。纪检干部要特别学习焦裕禄精神,强化责任担当,做到守土有责、执纪为民,有“得罪千百人、不负十四亿”的坚韧之志,绝不能有折中、姑息、松懈、慈悲之心,做合格的党的纪律捍卫者。要坚持“治人者必先自治,责人者必先自责”,坚决防治“灯下黑”,努力做自我革命的表率、遵规守纪的标杆。还要做党纪教育的宣传引导者,推动党员干部学纪、知纪、明纪、守纪,弄明白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加强自我约束、提高免疫能力,增强政治定力、纪律定力、道德定力、抵腐定力。(作者系河南焦裕禄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主任、焦裕禄精神研究院研究员 明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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