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春风斗古城》：隐蔽战线斗争的经典之作

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既有正面战场上的较量，又有隐蔽战线里的过招。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就是描写隐蔽战线斗争的经典之作。据说故事的发生地在河北保定，当我踏上这片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热土时，仿佛就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古城已经变成现代化的都市，但影片中那些斑驳沧桑的明城墙、灰砖青瓦的旧楼房、青石板铺的街道、路边的各种商店摊点以及来来往往的人力车，又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
　　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主要反映中共地下组织对敌占领区伪军进行策反斗争的故事。
　　1943年，八路军某部政委杨晓冬按照上级指示，秘密潜入华北某古城，在地下交通员金环、银环姐妹的配合下，积极开展争取伪团长关敬陶的工作。他们首先从写信引导入手，没想到，关敬陶看后大惊失色，赶忙烧掉。没几天，关敬陶带兵出城扫荡，被武工队逮了个正着，金环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被释放回去后，引起了日本顾问多田和伪军司令高大成的怀疑。他们逮捕了金环，希望她能与关敬陶当面对质，金环敏锐地识破了敌人的诡计，冲着关敬陶又打又骂，还拔出簪子全力刺向多田。金环牺牲后，银环担当起了革命重任，由于看到杨晓冬的母亲被捕，她一时心急如焚，不慎向叛徒泄露了秘密接头地点，致使杨晓冬也被捕。高大成想利用母子之情来打开缺口，别有用心地安排他们见面。杨母深知革命事业比生命还重要，为了解除儿子后顾之忧，坚定不移地与敌人斗争到底，她二话没说，看了儿子一眼，转身就从楼上跳了下去。宁死不屈的杨晓冬，最终被武工队营救了出来，但他没有出城养伤，而是继续留在古城，完成党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敌人为了找到他进行了全城搜捕，在危急时刻，关敬陶通过巧妙斡旋化险为夷。杨晓冬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立即与银环一道前往关府，敦促关敬陶率部赶快起义。在高大成带领伪军出城抢粮之际，关敬陶击毙了前来监视的特务队长，在武工队的密切配合下，带领起义部队一起上山。
    （二）
　　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是根据作家李英儒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拍摄的作品。1958年6月，这部小说在上海《收获》杂志首次发表，深受读者欢迎，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严寄洲，也是小说的热衷读者之一。他主动找到了李英儒，将30多万字的小说，改编成了3万字的电影剧本。
　　他们紧紧抓住写人这个关键，对准人、聚焦人、刻画人，写人的故事、写人的经历、写人的情感、写人的命运，通过人物关系的两条线索构建起跌宕起伏的情节结构。
　　一条是表现与敌人斗争的主线。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日军从华北调走了大批部队，留下来把守古城的主要是伪军，因此做好对这些伪军的瓦解工作，对于如何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杨晓冬、金环、银环等按照党组织的要求，将民族大义置于前，将自身安危舍于后，积极展开对伪军从上到下的策反工作。他们面临的斗争环境十分严峻，非常险恶，地下工作者随时都有可能被捕和牺牲。“虽处敌特监视下，更在群众的保卫中”，影片还成功地塑造了武工队神枪手梁队长、深明大义的杨母、血气方刚的韩燕来、朴实热心的周大伯、富有学识的苗先生以及聪明伶俐的韩小燕等形象，充分彰显出地下工作者与人民群众唇齿相依的血肉关系。
　　另一条是表现革命爱情的副线。杨晓东和银环因地下工作而结缘，在对敌斗争中逐步建立起了革命感情。影片对这条线花费的笔墨并不多，仅以一只红心戒指为道具，通过杨母请银环转交给杨晓冬，银环先将它戴在自己的手上，后来又从手上摘下来交给杨晓东等细节，曲折动人地表现杨晓冬与银环的情感。
　　这两条线索的交汇点，就是争取关敬陶起义。对于关敬陶的转变，影片没有简单化，也没有脸谱化，而是通过循序渐进、循循善诱的反复工作，非常细腻展现了他从“触动”到“震动”再到“心动”最后“行动”的全部历程。关敬陶原本是北京的大学生，良心未泯，同时因为受到排挤，心中常有怨气，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他看到金环为了保护自己而英勇献身，受到强烈的震动。但此时他还只是从感恩的角度去寻求报答，希望能够用金钱来进行弥补，但银环告诉他，“革命烈士的鲜血不是金钱能买到的”，这时关敬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杨晓冬明确地告诉他，摆在你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心塌地，做民族的罪人；要么弃暗投明，将功赎罪。经过反复的内心斗争，他深感“共产党讲正义，有骨气，这一点我信得过”，最终幡然醒悟，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跟共产党走才是人间正道。
    （三）
　　当年看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时，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演员王晓棠一人饰演两角。据说当年严寄洲导演采用这个新颖的方式，主要还是为了能够还原孪生姐妹的相貌一致，问题是她们的性格却大相径庭，这对同一个演员来说，挑战性很大。但王晓棠把两个人物演活了，表演堪称完美，至今也是经典。
　　金环是一位非常成熟的地下党交通员，政治觉悟高，工作能力强，赤胆忠心，遇事冷静，在影片中只短短的几场戏，就让一个光彩照人的英雄形象呈现在观众眼前。银环一开始工作经验稍显不足，但在严酷斗争的锻炼中，得到了不断成长。当韩燕来要拼死前去救杨晓冬时，她想起了杨晓冬的反复叮咛，争取关敬陶起义是当务之急，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破坏大局。她态度坚决，明确表示“我不同意”，并要求韩燕来先去摸清情况，待制定好周密的营救方案，报上级同意后，再采取行动，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营救工作的万无一失。
　　金环和银环，她们都是“在敌人刀尖底下，挺着胸膛工作”，彼此之间，不仅是互补关系，更是接续关系。“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要继续战斗”，“悼念金环同志，不是用眼泪和悲伤，我们应该更好地去完成她遗留给我们的工作”。金环和银环，不仅是外貌长相一样，更重要的是理想信念一样，体现了地下工作者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革命精神。影片化用了唐代诗人白居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句，就是意在表明，任凭日本鬼子汉奸卖国贼的凶焰再高，也烧不尽中国人民万众一心的抗日意志和前赴后继的革命力量。
　　隐蔽战线与其他战线一样，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他们深入虎穴，不畏艰险，驰骋在锋锐的刀尖上，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真实再现了赴汤蹈火的斗争和出生入死的岁月，人民不会忘记，观众不会忘记，文艺创作也没有忘记，这部影片一再被翻拍就代表着人们世世代代的永恒纪念。

（责编：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