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①: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上庙村的林下游园,水清岸绿,景色宜人。 本报记者 贾丰丰摄 图②:西宁湟水国家湿地公园成了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本报记者 贾丰丰摄 |
黄河上游支流泽曲,在草原上蜿蜒流淌。 本报记者 贺 勇摄 |
奔腾万里,壮阔东流。黄河的壮丽诗篇,从青海起笔。
发源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巴颜喀拉山北麓约古宗列盆地的黄河,在青海境内的干流长度达到1694公里,占黄河总长度的31.0%,流域面积15.31万平方公里,占黄河流域总面积的19.3%。黄河在青海的年平均出境水量约为264.3亿立方米,占黄河多年平均天然径流量的49.4%……青海之于黄河,地位特殊,责任重大。
2021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山东省济南市主持召开深入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时强调,咬定目标、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久久为功,确保“十四五”时期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取得明显成效,为黄河永远造福中华民族而不懈奋斗。
近年来,青海省以科技创新为支撑,统筹推进黄河源头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切实肩负起守卫黄河安澜的源头责任,不断提升水源涵养和生态产品供给能力。
建立精密监测网,用高科技手段巡护监测黄河源区
带上糌粑、裹起棉大衣,摩托车轰隆隆发动,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黄河乡生态保护管理站负责人加羊多杰一大早就出发,开始一天的巡查工作。
黄河乡平均海拔4500米,因地处黄河源头而得名。2016年,看到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即将启动的消息后,32岁的加羊多杰申请回到家乡,成为一名生态守护者。
“我的主要工作是野生动植物监测、走村入户摸底调查、宣传生态保护的重要性。同时,作为黄河乡生态保护管理站站长,我还负责生态管护员的管理。”加羊多杰古铜色的脸上泛着笑容,“虽然经常是风里来雨里去,但是看到家乡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和自豪。”
随着科技手段越来越先进,巡查巡护更高效了。加羊多杰掏出手机,打开“三江源国家公园巡护”软件,巡护日志、情况反映、政策查询等功能一应俱全,“在三江源国家公园黄河园区里,3000多名生态管护员都用这个软件。每人每天巡护了多少公里等信息实时显示,发现问题能第一时间向三江源国家公园黄河园区管委会、执法局等部门反映,非常方便。”此外,巡护软件还支持通信盲区内的生态安全监测巡检、定位与通信功能,提高了生态保护灾害早期预警、快速应急反应和综合防控能力。
科技手段助力,巡护工作更加便捷、精准。“以前巡护时,只能用肉眼看到一些表面的变化。如今,高科技设备让大家对生态状况了如指掌。”加羊多杰告诉记者,“只需要把水源探测器直接放到水里,几分钟后,水质、水深、水宽等数据就能全面显示,实时上传。”
在数千名管护员告别传统管护方式的同时,一张精密生态环境监测网络不断完善。
依托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专业技术,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发挥遥感监测优势,综合运用3S技术(地理信息系统、全球定位系统、遥感),监测黄河源区生态环境状况、植被覆盖与生物量、水域面积、积雪、草地状况和土壤侵蚀状况。同时,通过设置高清相机、红外相机等,不仅能服务于常规的生态监测项目,还可以针对灾害、安全事件等进行监测。
“在此基础上,通过大数据中心,我们实现了对黄河源区管理业务中涉及的空间数据、自然资源数据、生态状况数据、管护与执法数据等的汇聚分析,按照不同要素进行分类存储,加强数据高质量应用与挖掘。同时,与省自然资源厅、省生态环境厅、省林草局等单位建立了共享机制,实现数据交换共享。”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副局长孙立军说。
开展系统保护和治理,统筹推进河道治理、水源涵养、封育保护
车行山间,随着地势不断抬高,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庙沟河源头到了。
位于西宁市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的庙沟河,青海黄河流域支流之一,是全省首个生态清洁小流域建设试点。
“这里是甘青宁黄土丘陵国家级水土流失重点治理区。”大通县水土保持工作站站长哈进菊从事水土保持工作已有20年,摸得清全县每一条河流的脾气。
“以前因为河道较陡,一下雨,浑浊的河水就冲刷着裸露的河岸滚滚而去,时间一长,流域土层变薄,裸岩、沙砾化面积增加,土地退化严重,看着就让人发愁。”哈进菊快人快语,“项目没少上,但都不理想,归根到底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有系统治理。”
只有系统保护和治理,河流才能实现“身强体健”。2021年,庙沟小流域被列入青海省生态清洁小流域建设试点项目。“突破传统治理模式,生态清洁小流域建设以山清、水净、村美、民富为目标,统筹推进河道治理、生物过滤带建设、水源涵养、封育保护等,打造绿色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哈进菊说。通过对流域功能定位进行细分,将庙沟河自上而下分为生态修复区、综合治理区、河岸村镇综合整治区三大区域,完成封禁治理1382.58公顷、生态护岸1480米、生态拦沙坝4座、水源涵养林1.19公顷、坡面植物景观带14.99公顷,同时还美化村庄3.9万平方米、安装生物降解环保厕所20户。
来到娘娘山山脚下的庙沟河源头,不远处,“生态修复区”的标识引人注目。“河流两岸采用生态护岸的模式,通过松木桩、竹篱片、木工布等,既稳固了河坝,也能让河流‘自由呼吸’,效果很明显。”哈进菊指向河道中央一排排杨木桩,“这是拦沙净水的设施,由于庙沟河河谷落差较大,水流湍急,下切严重,我们栽植了用柳条编织起来的杨木桩,可以减缓水流的流速、减轻水流对河道的侵蚀。在杨木桩下方,还自下而上铺垫了砂石、碎石、块石,发挥了拦沙净水的作用。”
河道治理下足绣花功夫,增进了沿岸居民的生态福祉。在上庙村,一个名为林下游园的小公园成为村民休憩娱乐的好去处。“以前,这儿是村里的卫生死角,堆满了垃圾。”55岁的村民苏林说,“经过综合治理,绿树栽起来、凉亭建起来、栈道修起来,这里成了村里人的休闲场所,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跳跳舞,别提多畅快了!”
通过分类施策、精准治理,对山、水、田、林、路、村、固体废弃物统一规划、统一治理,庙沟河流域内林草覆盖度大幅增加,出境断面水质长期稳定在Ⅰ类。
推进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建设污水处理厂和湿地公园,加强科技支撑
秋日,位于西宁市城西区的海湖湿地,各种林木色彩斑斓、高大茂密。人们或休闲漫步、或骑车赏景,好不惬意。作为西宁湟水国家湿地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海湖湿地公园被大家称为“城市绿芯”,令许多人想不到的是,这里的水大多来自污水处理厂。
高效沉淀、转盘过滤、紫外线消毒、生物除臭、污泥脱水……在西宁市第四污水处理厂,两万余吨污水正在经过10余道程序的净化。“通过采用多级多段水质净化工艺,出水水质达到国家《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中的一级A排放标准,为湟水河保护筑牢屏障。”污水处理厂工作人员介绍。
湟水河是黄河上游地区的一级支流,也是青海东部河湟谷地的母亲河。西宁湟水国家湿地公园总面积508.7公顷,主要包括湟水河流经西宁城区的39.1公里河道、北川河流经西宁城区的10.8公里主河道及两岸滩涂湿地。
近年来,西宁市全面加强市域湿地保护修复,建成了海湖湿地、宁湖湿地和北川湿地三大片区。西宁市林草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截至2022年底,西宁湿地总面积达到6460公顷,湿地保护率由2013年的41.6%提高到目前的80%,湿地面积从241.41公顷增长到329公顷。
一个个湿地宛如珍珠般串联在湟水河这条项链上,既发挥着防洪、调节气候、净化水质、给人们提供生产生活用品、旅游等功能,又是生态保护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主要区域。“通过采取‘一河(湖)一策’精准施策,实行‘一河(湖)一档’规范管理,全省加快智慧河湖建设,西宁市1202名河湖长、953名河湖管护员实现网格化管理,以湟水河为代表的各级黄河支流水质不断提升。”青海省水利厅河湖管理处副处长马生录说。
去年,青海省黄河出境水量285.56亿立方米,比多年平均出境水量增加8.04%,其中黄河干流出境大河家断面、大通河出境峡塘断面均为Ⅰ类水质,水质状况优;黄河支流清水河入黄口、街子河入黄口、巴燕河入黄口、则塘均为Ⅱ类水质,水质状况优;湟水河出省断面边墙村为Ⅲ类水质,水质状况良好。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的科技支撑不断加强。今年8月,国家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联合研究中心组成专家组,赴青海省开展生态环境专家黄河行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专题调研,聚焦生态问题,开展技术指导,提供科学建议。在调研中,专家组从西宁市到海南藏族自治州、从阿尼玛卿冰川到黄河源头区,为青海科学推进黄河流域生态保护治理和绿色高质量发展贡献科技力量,为守护黄河安澜出谋划策。
“保护好青海黄河水生态,对解决黄河流域的生态问题具有重要意义。”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孙德智说,“我们将不断深化‘一市一策’驻点科技帮扶工作,深入西宁市、海东市、海南藏族自治州等地开展‘点对点’科技服务,在政策指导、科学研究、项目谋划等方面给予指导帮助,支持解决突出生态环境问题。”
去年,《黄河青海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正式出台,明确了加强源头保护、统筹流域治理、促进城乡发展、提升治理能力、保障改善民生等九大重点任务。
“接下来,我们将以造福人民、永葆母亲河生机活力为目标,着力稳固黄河上游生态安全屏障,着力推进水资源节约集约高效利用,着力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精心绘就黄河幸福河壮美画卷。”青海省政府相关负责人说。
(责编: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