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来人往的医院,有人忙前跑后,帮着排队取号、打印报告、缴费拿药……扮演这样角色的,可能是病患的家人朋友,也可能是职业陪诊师。近年来,陪诊师这一新就业形态更频繁地进入公众视野,陪谁诊,谁陪诊,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一行业。
实际上,陪诊并非新鲜事物。早在本世纪之初,一些医院为了改善病患的就医体验,就牵头设置了陪诊员性质的岗位。2015年前后,随着互联网医疗的兴起,陪诊机构陆续涌现。这两年,陪诊师作为新职业持续引发关注。起起伏伏,陪诊服务始终没有迎来可持续的、规模化的发展,却也没有彻底匿迹。这显示出,陪诊的市场需求始终存在,也有待继续开掘。
提到陪诊,许多人会联想到老年患者。事实上,银发一族的确是陪诊服务的主要目标群体。一者,看病就医,排队奔波是常事,不少老年患者体力不济、行动不便,站不住、挤不动也常常等不起。二者,医院科室繁多、就医流程繁琐。随着智能化的推进,从网上取号到打印报告,与机器、手机打交道的环节越来越多。对于不熟悉智能设备的老人而言,每一步操作都可能成为“拦路虎”。比如,疫情期间,仅仅是扫码入院可能就需耗费一番功夫。对于没有子女在身边的独居老人、空巢老人或是子女工作繁忙、分身乏术的老年患者,陪诊提供了一种缓解“看病难”的市场化解决方案。
不过,陪诊的服务对象也不全是老年患者。异地就医、人生地不熟的患者,独自带娃就诊的家长,一个人在外打拼的年轻人,身体不便的残障人士,都是陪诊服务的潜在需求者。许多时候,陪诊不仅仅提供陪同检查、代替问诊、记录医嘱等功能性服务,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减轻患者的孤独感、焦灼情绪。毕竟,在网络一度流行的“孤独等级”中,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做手术就被认为是终极的孤独。任何情绪在疾病面前都会被放大,无助时刻尤其需要他人搭一把手。
陪诊的服务对象是病患,这也决定了陪诊不仅仅是一门各取所需的生意,更是一份格外需要爱心、耐心、同理心的具有公益属性的工作。从事这一工作,具有医学专业背景可能是加分项。但总体而言,是不是熟悉医院环境、能不能照顾他人行动和情绪、有没有性价比才是人们重点考量的因素。一个敬业的陪诊师,对于不同医院的规定、诊疗流程、楼层分布等大多心中有数,面对陌生的医院也会做好提前踩点工作,还能在职责范围内满足诸如上门接送等个性化要求,以用心用情的服务让患者在就医过程中少走一些弯路、多一份暖心关怀与陪伴。
陪诊服务的出现回应了社会需求,也是服务业进一步细分化、个性化的体现。但总体而言,陪诊行业仍是小众服务,仍处于起步阶段。一方面,陪诊行业尚无市场标准,也缺乏具有公信力的平台,存在准入门槛缺失、收费标准混乱、服务内容不明等问题。另一方面,社会对陪诊的认知度、认同度较低。当接到是孩子为父母下的单时,陪诊师往往只能以志愿者、孩子的朋友、同事等身份开展服务。供需两方面原因相互作用,制约着陪诊行业的发展壮大。一些推文、短视频所鼓吹的“轻松上万”“接单到手软”可能只是一种假象,客源不稳定、缺乏成长性使得许多人只能以兼职或者个人陪诊师形式从事陪诊工作。
当前,我国独居和空巢老人以及“一人户”家庭规模巨大。同时,随着人口老龄化进程进一步加剧,对陪诊服务的需求或将不断增加。更好满足市场需求,有赖优化供给,有赖加强规范。如何界定服务范畴、权责关系?如何设置收费标准、从业门槛?谁来监管?唯有行业和相关部门携手,以标准化、透明化的服务推动陪诊职业“职业化”,才能更好链接供需两端,更高效搭建信任桥梁,更充分发挥其社会价值。
这正是:陪诊成生意,先要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