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萑苇。对很多刚刚奋战完学业生涯大考的孩子们来说,高考的枕戈待旦已成昨日,大学的无与伦比尚在明天。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段没有了作业和考试、漫长而悠闲的“神仙日子”,又该如何尽兴?有人喜不自禁、乐不可支,“先睡它个天翻地覆”;有人随心所欲、放飞自我,“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技多不压身”……天马行空的选择,既是青春年少的自由,也是深谋远虑的考量。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田径赛跑中,运动员在冲刺过线后,往往会选择慢走一段以调整呼吸、稳住节奏。反观生活亦然。就像是疾驶的车辆开进了服务区,也像紧凑的剧目进入了中场休息,很多人终于在寒窗苦读之后迎来了难得的放松,难免有种“从题海中泅渡到彼岸”“在书山上登攀到顶峰”的感觉。有人说,人生就像弹簧。如果总是抻着不放,弹性就会受损;倘若只是压着不起,也就无从反弹。有人还说,人生就像马拉松。该跟跑的时候要学会跟跑,该冲刺的时候要敢于冲刺,该休整的时候要果断休整。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当考试收卷的铃声如期响起,当三点一线的习惯成为过去,休憩身心、怡然自乐不失为一种知性选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很多人来说,比起内心的放松,那些难言的不舍才是这个夏天的主旋律。有一份调查显示,高考后选择“与同学、朋友组织活动”的最多。攒个饭局?打盘游戏?逛个公园?在珍贵的相处倒计时里,一些若隐若现的情愫幸运地有了答案,一些似是而非的想法永久地埋在心底。当然,相信也一定少不了各种“明年今日再相逢”的许诺、“苟富贵勿相忘”的恭维,只不过这些大概率都要应了“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规律。纵然客套也好,真诚也罢,这是一种对曾经“同甘共苦”的纪念,也是一种对未来“行走天涯”的祝福,不失为一种感性选择。
相比各种“报复性娱乐”、多场“感情式交流”,还有一些人显然“有备而来”。要在新的起点上快人一步,就主动啃起了大学的推荐书单;要在新的生活里不捉襟见肘,就想办法打工争取实现“雪糕自由”;要在新的环境下有一技之长,就去考个驾照、学个乐器、玩个运动……这当中,有“玩够了”之后的顺其自然,也有“多想点”的刻意为之。有一名考生在“高考后的耕读日子”里记录道:为了平衡自己的迷茫与焦躁、憧憬与期待,他向父亲提了一个心愿——“挖菜地”。“一锄头挥下去,手心就被震得发麻、生疼”“锄头卡在地中,半天弄不出来”……正是在白天劳作、晚上读书的循环里,出分数、报志愿,一切都平淡无奇,却又刻骨铭心。去感受生活的厚度,去增加人生的体悟,不失为一种理性选择。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对每个人来说,时间的尺度亘古不变。但不同的是,有人用它丈量人生的长宽高,有人用它填充生活的边边角角。回过头来看,那些波涛汹涌的激荡,那些静水流深的酝酿,那些猝不及防的转折,可能不过是日记里的寥寥数字、日常中的短短一刻。过去在每一个特殊的页码都标注了未来的注脚。由此而言,高考后的日子是稀松平常的,也是至关重要的。年华并不似水,往事也不如烟。享受当下、把握眼前,或许才能让这个假期不只是虚度的“神仙日子”,更是有价值的时间刻度。
这正是: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
不惧风雨,心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