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的“毕业出路”焦虑与社会发展不相匹配

这几日是全国多省市高考出分日，同时也是多省市高考分数线公布日。查成绩，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但随着高校连年扩招，毫无疑问的是2022年1193万高考报名考生中的绝大部分，都将步入大学校园。数以千万计的大学新生和同样千万人数的应届毕业生，让就业压力直接内卷到了大一新生身上。

有媒体报道称，这届年轻人早已不再轻信高中老师“上大学就解放了”的话语，相较于过去，越来越多人在刚入大学时就感受到毕业压力。有人为就业学历加成，早早决定闷头考研；有人找不到方向，为逃避就业随大流。“毕业出路”逐渐成为“指挥棒”，从进入大学起便影响着学生们的选择。

“毕业出路”成为大学生活的“指挥棒”，人们无法也不能对这样的结果给予非黑即白式的评价。对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专业、不同的生活环境下的大学生而言，是否需要从大一就开始考虑毕业出路，是没法给出定式答案的。只不过，将这一问题放置于社会发展视角下看，仍然得说大学生活不应该唯“毕业出路”论。而更需要指出的是，令人焦虑的“毕业出路”，其核心不是担忧找不到工作，而是希望找到一份社会认知意义上的好的工作——进大厂亦或考公。

从高校连年扩招能够看出，高等教育已经完全具备成为一项普惠性质的知识服务的条件。这意味着高等教育不再是一种精英化教育。因而，人们不应奢求所有人在接受了高等教育之后，都要成为“人才”，也不应将高等教育功利化。这其实表明了一点，大学生在毕业之后是否能够找到工作、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只和大学生自身价值选择和人生规划有关，而不应成为一个指标项，倒推形成唯“毕业出路”论的高校生活氛围，乃至成为高校实质性的工作。

但现实并非如此。除了显而易见的就业数据带来的就业压力，很多来自外部的环境因素也在干扰着大学新生对未来的思考。考研考公培训机构商业宣传，天价付费进入大厂实习，乃至学校学院毫不遮掩的考研培养模式……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影响新生4年的大学生活选择。而有了这样的影响，大学有容乃大的教育真义也会黯然失色。

之所以高中老师给出“上大学就解放了”的想法，是因为大学本质上是一个包容万象的象牙塔，允许大学生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大学生活，无论是认真科研学习刷绩点，还是文体活动两开花，亦或是创业搞发明，甚至于去送外卖，都应该是合理的。大学生已经成年，需要也能够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大学生只有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够出彩。诸多现实案例已经表明，背负着“毕业出路”去认真度过大学时光，也未尝能够获得好的结果。

当一个社会的物质文明足够富足，自然而然地就会去追求精神文明的富足。从这个意义上说，“毕业出路”的社会焦虑，与我们当前所处社会的发展程度并不相匹配。因此，不如先让大学新生们好好感受高校生活。此时没有“毕业出路”压力，对他们而言，或许还能够真正帮助他们在真正毕业时没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