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维米尔的“精致世界”

在17世纪的荷兰，有这么一群油画家，他们描绘的画面内容摆脱了贵族和教会的控制，主要服务于市民阶层，以描绘静物、风景和风俗为主，其作品完成后通常都会被普通市民买去悬挂于家居室内，用以美化自己的住宅或者办公场所。后人将这一时期的绘画流派归纳为“荷兰小画派”。约翰内斯·维米尔就是这其中的一位。

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 天文学家 50×45cm 1668年 布面油画 巴黎卢浮宫藏

1632年，维米尔出生在代尔夫特的一个中下层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位丝绸织布工和艺术品商人，后来也成为旅馆老板。父亲去世后，维米尔继承了旅馆和艺术品销售业务，这有利于充实他的绘画生涯。他早期的学徒生涯模糊，有传言说他可能曾与荷兰艺术家迪尔克·范·巴布伦和亨德里克·特布鲁根一起学习。在维米尔21岁时他就加入了代尔夫特的画家公会，并且之后做过两次工会领导人，这也使得他在当地画坛享有一定的声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过着拮据的生活，由于维米尔的子女众多（共有11个儿女），全家人生活开支的重担全由他一个人承担，有时维米尔不得不靠卖画来抵偿债务。

维米尔的大多数作品都描绘了和谐的家庭生活，他尤其喜欢画女性的形象和活动。油画的内容通常是在室内工作或放松的一两个人，并且光线通常从左侧发出。这幅《天文学家》则十分具有代表性。

这幅画描绘了天文学家研究天体模型的专注情形。从构图上来看，左侧洒向室内的光线，天文学家右手触摸球体仪器的手掌斜度以及桌布在天文学家身上的投影形成了一条鲜明的对角线，这条对角线与画面中柜子的投影线形成了一对平行线，像这样的平行元素在画面中出现了数次，例如柜子右侧边缘线与墙上挂着的画的边缘线，球状体仪器的支架横线与桌面的横线等……由此可见维米尔对于画面的构成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深刻研究，他通过各种生活上显而易见的物品，来制作画面的几何分割，以一种理性的观察方式来体现画面的空间、构成关系，体现出维米尔在创作过程中思维逻辑的严谨程度。

纵观维米尔的绘画作品，他喜用黄色、蓝色和灰色，在这幅《天文学家》中也不例外。画面的主色调偏向蓝黄灰调，颜色十分贴近现实画面，由于窗户是有色玻璃，导致整个窗前、屋内都洋溢着暖黄色，天文学家的衣服与桌布也是十分入调的绿色系和蓝色系，看来维米尔对待画面的严谨程度并不仅仅局限于构图上，他对色彩的使用也相当考究。

我们再来仔细分析一下画面的具体内容，天文学家正在办公室里工作，他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用手转动面前的球状体，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球状体上的图案相当奇怪，在上面可以找到很多虚拟的动物，代表着不同的星座。这个球状体不是代表地球，而是代表天空，因为在周围散布的东西都和天相的研究有关，如被毯子遮住一半的星盘是水手们利用星星指引方向的工具。衣柜上的字母和数字，可能是维米尔的签名和创作日期。这一类的信息对于研究一位画家在不同时期的风格及其发展，以及研究这幅画本身都是非常重要的。

暗箱作画是维米尔的重要绘画方式，他将科学化的观看手法融于自己的创作过程中，利用暗箱装置的原理，来将所描绘的事物表现在自己的画面中，以此来强调画面的透视，使得画面更加真实、自然。他就像一位导演精心揣摩、经营着他的画面，尽管画家已经离开我们好几个世纪，但他的画面依旧栩栩如生，向我们诉说着维米尔内心的“精致世界”。（沈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