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康传播领域,深圳市卫健委旗下的“深圳卫健委”微信公众号(以下简称“深小卫”),因其活泼的内容、生动的传播形式获得了广泛关注。不过,也有网友表达了不同意见。澎湃新闻记者查询发现,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上,有网友10月26日以“公众号低俗标题吸眼球博流量”向深圳市委书记王伟中反映:“某医疗机构的微信公众号,使用标题党吸引人眼球博得流量。建议进行整改。”
12月5日,深圳市卫健委回复网友:“深圳卫健委”微信公众号后续会适当收缩开放的推文尺度,保持专业、中性、客观的风格。诚恳倾听各方的批评意见,在宣传上做到雅俗共赏、老少皆宜,使卫生健康传播为更多的用户所接受。
近一两年,“深小卫”已多次因生动、接地气的内容风格成功“出圈”。这次被网友“投诉”,应该不仅仅是针对某一篇文章。对于深小卫的推文,网上出现了两种声音,一部分网友的观点同投诉一致,认为有标题党、低俗化的嫌疑;而更多网友则表示其形式新颖生动,非常支持。这次个别网友的投诉引发争议,本身就足以说明多数网友的态度。
作为政务号,社会对它的评价标准会更“严”一些,这个其实并不难理解。但是,政务号不等于就必须“中规中矩”,不等于与“脑洞大开”绝缘,社会对此同样有共识。应该说,从“深小卫”屡屡出现的爆款,以及多达1300万的粉丝数量来看,网民对这种接地气、有网感的政务号,明显是持欢迎态度的。这也正是互联网传播的特性所要求的。因此,对于脑洞大开、敢于打破刻板印象和路径依赖的政务号,社会完全可以有更多的包容。在新奇的形式外,不妨将关注的重点放在其传播的内核上,比如,它是否提高了科普效率?是不是向公众传播了有效的信息,而不仅仅是“博眼球”?
“时而温暖,时而调皮,时而正经”,才是“深小卫”的主基调。在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这考验的正是政务号运营的专业能力。换个角度看,网友对“深小卫”的包容和喜好,不如说它代表的是对更多“刻板”的政务号的一种拒绝。读懂了这一“潜台词”,或许才会更清晰地明白,作为“异类”的“深小卫”的真正价值所在。相应的,不少网友对于这次投诉有不同意见,也是希望这种政务号中的“清流”应该被珍惜和呵护,希望能有更多的政务号敢于创新,拒绝做没有感情的信息发布机器。
诚如深圳市卫健委在回复中所指出的,“保持专业、中性、客观的风格”,做到“雅俗共赏、老少皆宜”,这的确是政务号应该追求的能力。但到底何谓“专业、中性、可观”,何谓“雅俗”,社会本身是存在弹性的理解空间的。并且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卫生健康领域的政务号,它的诸多内容必然会触及一些可能存在争议的话题。从这个方面来说,到底应该为了杜绝争议,就主动回避一些关注度高的科普议题,或者宁愿牺牲科普效果也要避免争议,还是应该在适度包容的基础上实现争议与科普效果的平衡,对此,确实值得每个人深思。
就在这几天,某APP因为被指存在未成年人性暗示而被曝光和批评。这其实与“深小卫”遭遇投诉后引发的争议,形成了鲜明对比。也就是说,何谓“雅俗”,何谓内容的合理“尺度”,多数网友是有着鉴别力的。在这个意义上,尽管深圳卫计委已经表示,后期将“适当收缩开放的推文尺度”,但还是不希望这会伤及“深小卫”的创新积极性。同时,这次争议,更不应该视为是千篇一律的政务号风格对敢于突破陈规的“深小卫”式风格的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