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叙事”破解乡村教师倦怠难题

8年前，我来到了江苏省苏州市相城区最为偏远的望亭中心小学担任校长，感受到这里青年教师成长意识的淡薄以及职业倦怠的严重，发现乡村教师的成长有两个瓶颈需要突破：一是视野，他们需要聆听外界的声音，需要开阔的成长眼界，需要突破小圈子的压制；二是底蕴，支撑一个人走远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教育技术，而是深厚的教育素养和底蕴。我也深知，唤醒教师的自觉，让教师走上自我成长、自主成长的道路，才是青年教师培养的最佳途径。

在看到王维审老师发起“叙事者”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后，我们最终确定以学校小团队的形式整体加入这个共同体，并通过营造“叙事场域”，进行教师专业成长的行动探索。

我们选择了11名青年教师迅速组成了“叙事者望亭团队”。考虑到教师上班时间工作都很满，团队迅速建立了QQ群，研修也主要在休息时间利用网络进行。就这样，11名青年教师加上我这个工作26年的年龄最长者组成的“叙事者望亭团队”走上了叙事之路。我们主要通过三种方式，为团队注入成长力量。

共读：坚持每月共读一本书

叙事者团队以学期为单元，遴选6本书作为半年共读书目。书单确定后，我们统一购买这些图书并在学校图书馆入库，再让叙事者成员借阅，阅读完成后还到图书馆。这样既减轻了叙事者成员的经济负担，也为学校图书馆增加了很多经典图书，以后再成立成长团队，这些经典图书也可以循环使用。

叙事者成员都是忙碌的一线教师，每月一本经典著作的阅读就像是一次次精神补给。在不断阅读中，我们的教师从原来只是盯着学生的调皮捣蛋去教训，到现在能够将这些“教训”的点逐渐转化为“教育”，这样的改变对于一个教师来说是可贵的，因为大家认识到了——教育就应该是温柔以待的！我们也在不断阅读与汲取中，实现着个人专业素养的提升。

共写：坚持每周一篇叙事、每月一篇读后感

写作是最好的反思，也是一件最难坚持的事情。在团队成员的相互督促、鼓励之中，我们每周至少写一篇叙事，月末每人撰写一篇读后感。

刚开始教师们会问，叙事到底写些什么？其实，我们就是记录教育生活中的一些小故事，在故事中引发思考。在“叙事场域”中，我们开始留意和学生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们将与学生之间发生的一个个小故事记录在博客中，那些偶尔滑过脑海的思考也会马上用笔记下来。慢慢地，我们逐渐找到了写作的方向，我们从只顾忙碌工作到不断反思自己的教育行为，写叙事成了我们教学的日志、生命的日志。

共研：坚持用故事课程改变教育

我们也深深地懂得，教师的叙事写作如果能转化为学校的“生长力”就会更有意义。为此我们决定开发叙事德育课程，让望亭中心小学成为一所有故事的学校，成为一所以故事引领发展的学校。

那么，在小学阶段，什么样的故事才最有价值呢？我们组织团队进行了充分论证，论证的结果是：在基础教育阶段，最核心的是培养孩子温润的灵魂；构建温润的教育情境，为人的一生奠基。于是我们开发了以叙事为主的“我喜欢你”德育课程。我们把空洞而生硬的说理、训话等德育手段，以讲故事的形式进行优化，从而实现德育的柔性化与温暖化。

比如，团队毕业班班主任引导学生用发现美的眼光去挖掘同学身上的优点，并在班会课上用故事表达着对彼此的喜欢，班级的“我喜欢你”墙上也贴满了学生彼此的喜欢心语，并定期更换。毕业班的“我喜欢你，同学”课程自然而成。

我们“叙事者望亭团队”也完成了从实践到研究到构建课程的蜕变，我们用叙事改变着我们的教育。

当然，“叙事者望亭团队”成立之初，面对日复一日的作业和任务，大家炸了锅：怕写不好、怕没时间写、怕完成不了任务、怕影响自己的休息……显然，教师们把成长看成了额外的负担，也不愿意为此付出额外的努力。

面对这些畏难情绪，我站出来说话：“大家可以向我看齐，我会坚持完成成长任务，我做到了，你们就要做到；我做不到了，你们也可以选择放弃。”

我的这一番话还真起到了作用，同时我以身作则，也激活了团队的热情。热情一旦被激活，真的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直到今天，无须催促，更无须逼迫，年轻的团队成员们每次都是早早完成成长作业。

你看，成长未必非得多么轰轰烈烈，也未必非要多么壮观辉煌。“叙事者望亭团队”通过共读共写共研，营造“叙事场域”，激发了团队成员的内生动力，唤醒了大家的成长自觉，他们无一例外地成为了学校的骨干教师。他们还以一人带一队、以一队带一群的方式，让成长效应迅速在学校内外广为辐射，带动了更多教师专业成长的有效提升，实现了更多教育生命的温暖绽放。（作者系江苏省苏州市相城区望亭中心小学校长）

《中国教育报》2021年12月24日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