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境外资金涌入资本市场 异常流动风险须警惕

人民币强势升值背景下，防范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已然成为近期监管施策的重要着力点。

国家外汇管理局日前明确2021年外汇管理重点工作，防范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位居首位。国家外汇管理局表示，要加强外汇形势监测评估，密切关注外部冲击影响，引导金融机构和企业坚持风险中性原则，打击外汇投机行为，加强市场预期管理和宏观审慎管理，避免外汇市场无序波动。

“跨境资本流动”成为政策关键词之际，境外资金正大举涌入中国资本市场。单以中国债券市场为例，截至2020年12月，境外机构投资者已连续第25个月增持中国债券；2020年全年，境外机构投资者增持人民币债券资金量超万亿元。

业内人士认为，2021年，外资流入势头或将加强，叠加人民币升值预期强烈，跨境资本“大进大出”风险随之提升，防范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正当时。

万亿规模外资大举涌入

全球范围内，资金正在流向新兴市场国家。国际金融协会（IIF）当地时间1月6日发布的全球资金流向报告显示，2020年全年约有3130亿美元流入新兴市场国家。

中国资本市场尤其受到欢迎。植信投资研究院院长连平说，2020年下半年开始，我国的国际收支开始呈现“双顺差”态势，大量跨境资本流入我国股市、债市。

IIF数据显示，2020年12月，流入新兴市场国家的投资总额约459亿美元：流入债券市场的有166亿美元；流入股票市场的有293亿美元，其中132亿美元流向中国股市。

当前，境外机构投资者已连续第25个月增持中国债券。中央结算公司最新发布的债券托管量（按投资者）数据显示，2020年12月，境外机构投资者增持1185.08亿元人民币债券，由此，2020年境外机构投资者增持人民币债券资金量已超万亿元。

2021年或将迎来更为汹涌的资本浪潮。渣打银行环球研究部预计，在发达经济体央行持续施行量化宽松政策、中国国债相对发达经济体国债利差创下新高、中国国债继续纳入国际指数，以及人民币乐观前景等积极因素推动下，2021年外资流入中国债市规模或将增至1.3万亿元至1.5万亿元的历史新高。

防止短期内单向“大进大出”

资金大幅涌入，主要源于人民币币值稳健、中美利差高企等因素。2020年，人民币汇率稳中有升，以6.2%的年度涨幅，于全球金融市场一众资产类别中，表现亮眼；同年，中美十年期国债利差始终维持在250个基点的历史高位附近，利差优势凸显。

资本短期内大规模单向进出将对金融市场产生冲击。一方面，会对外汇市场造成扰动。“外资通过境内股市和债市快进快出，有可能加剧境内外人民币汇率的波动。”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表示，当前，人民币外汇交易量偏小，反映全球人民币外汇交易的流动性较低。

国际清算银行抽样调查数据显示，2019年全球日外汇交易量6.6万亿美元，其中人民币外汇日交易量2850亿美元，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披露的8种外汇储备货币中最低的。

另一方面，资金涌入境内金融市场，容易推升资产价格，还提高了资本流入急速反转引发流动性风险的可能性。

走出去 促流出

防范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可从多方发力。例如，以“促流出”的举措，有序疏导境内主体境外资产配置需求，维护跨境资金流动处于均衡水平。

为满足境内资金“走出去”的需求，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近期将金融机构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调节参数从1.25下调至1；并将境内企业境外放款的宏观审慎调节系数由0.3上调至0.5。

此外，国家外汇管理局于2020年12月再次启动一轮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额度发放，并分别扩大上海、北京和深圳三地合格境内有限合伙（QDLP）/投资企业（QDIE）试点规模，拟新增海南自由贸易港和重庆市开展QDLP试点。此外，中国人民银行与香港有关方面一道，会同各方研究探讨“债券通”南向通的框架性方案。

管涛表示，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既包括“异常流入”，也包括“异常流出”。着眼当前内外部依然存在较多不确定不稳定因素，这一提法非常中性。

在管涛看来，防范跨境资本异常流动风险，可从几方面着手：一是深化汇率市场化改革，增加汇率弹性，这将有助于平抑无风险的套利资本流动；二是加强跨境资本流入流出监测，特别是改善国际收支统计质量；三是进一步完善外汇市场“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管理框架，其中，宏观审慎主要是指利用逆周期的市场化的价格调控手段来调节跨境资本流动；四是拟定应对预案，提高政策响应速度；五是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金融开放，稳妥有序资本账户开放。

连平认为，除了跨境资本流动的均衡管理，还应注意引导长期资金流入，加强对短期资金的宏观审慎管理。特别是关注流入股票市场的外资动向。此外，还应保持本国货币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同时，密切关注国际金融市场变化。（◎记者 范子萌 ○编辑 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