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艰难“百战多”

佳木斯市是黑龙江省脱贫攻坚战主战场之一，所辖6个县（市）中5个为国家级贫困县，占全省总数的1/4，任务艰巨、繁重。

2017年5月，佳木斯市开展脱贫攻坚“回头看”，当时贫困发生率为3.32%。到去年，佳木斯市贫困发生率下降至零，278个贫困村全部脱贫出列。

成绩的背后，倾注了无数佳木斯儿女的心血。

扶贫路上有牺牲

“全国有1800多名同志将生命定格在了脱贫攻坚征程上”，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现场，身戴大红花的佳木斯市扶贫办主任聂影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1800多名牺牲同志中，也有佳木斯的3位战友。

2016年到同江市向阳镇新兴村开展帮扶工作后，这里就成了曹辉发的第二个“家”。由于不会用电脑，曹辉发常把贫困户的扶贫档案带回家，一句句口述，由女儿帮忙录入电脑。女儿曾埋怨他，一周三四天都在乡下扶贫不说，还把工作带回家。

“你看我也不是啥领导干部，也指挥不了别人。你不是我女儿吗？就帮帮你老爸吧！”为完善扶贫档案，2017年元旦，曹辉发和女儿在村里连续加班三天。

平时下乡，曹辉发衣着非常简朴，夏天常穿一件大背心外加一条短裤，而随身携带的“四样东西”却一件不少：卷烟袋、各种药、大号水杯、扶贫日记。

2017年11月6日，曹辉发在走访临江镇富裕村贫困户途中，发生交通事故，不幸殉职，终年54岁。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曹辉发还将扶贫日记带在身边。

2017年12月，文哲积极响应汤原县号召，参加精准扶贫工作，成了永发乡加兴村驻村工作队队长。

他自费买来理发工具为村里老少免费理发；为数名贫困户家粉刷房屋；带贫困户到医院复查慢性病；冒雨巡视村里水沟排水情况，到受淹贫困户家中排水，想办法解决内涝……他把村民当作自己的亲人。

2020年8月25日，因意外摔伤，60岁的文哲永远离开了这个心爱的“家”。

李旭嘉是佳木斯市郊区莲江口镇长胜村帮扶干部。他时常到贫困户家走访，每次下乡回去都会在电脑前坐上两三个小时，一一录入所有情况。申请提高低保标准、深入家中嘘寒问暖，贫困户遇到困难，他总是主动出手相助。

2017年6月17日，本该周末休息的李旭嘉又去贫困户家走访。回程途中，不幸遭遇车祸。10天后，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46岁。

脱贫攻坚成功了，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历史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心中有大爱，才能不负人民，这是对脱贫攻坚精神最好的诠释。”聂影说。

扶贫路上有感动

谈及获得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奖，聂影显得有些不自在。

“组织上不给我评这个奖，我心里反倒好受一些。”聂影说，她觉得有些人更应该获得荣誉，获奖使她内心非常不安。“他们基层那么难，付出那么多……”

聂影口中的“他们”，就包括原汤原县扶贫办主任牛力。

脱贫攻坚战打响，县级扶贫办忙得不可开交。牛力一干就是5年。

这5年，聂影见证了牛力太多的不易。他爱人患类风湿多年，每天连梳头都成问题，需要丈夫帮忙。牛力自己身体也不好。“他犯眩晕症，在会场培训的时候，昏倒过好几次。”聂影说。

有时候培训在哈尔滨，内容涉及问题整改等，牛力必须参加。但爱人类风湿严重，走不了路，下楼都得他背，没办法，他就开车把爱人带到哈尔滨，在宾馆安顿好。聂影说：“记得前年秋天，正是换季的时候，没有暖气。在培训会场，看到牛力用热水灌了些矿泉水瓶子，就问他这是干吗。他说咱嫂子来了，屋里太冷，灌些瓶子放她被窝里省得犯病。”

5年时间，青丝变白发。聂影知道，脱贫攻坚这条路，牛力走得并不轻松。

调任市扶贫办主任之前，聂影也曾在汤原县工作过3年。她和牛力都是老书记付慧华手下的“兵”。

聂影告诉记者，付慧华对她影响极深。“他是我们黑龙江省年龄最大、在县里工作时间最长的老县委书记。”连续11年，付慧华在桦川县、汤原县两个“国贫县”当过书记。

“周六一定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一定”。这是付慧华给自己定的规矩。当时，县里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比省里和市里都早半个小时，可他每天几乎七点半就到了。

付慧华一直高度重视扶贫工作，他把周六变成了贫困县的扶贫工作日，每周六都要走访贫困户，坐在贫困户家里拉家常。

汤原县香兰镇有一个村叫新建村，聂影说，这个村原来上访户多，条件脏乱差。付慧华到这里以后，常常和村民们坐在一起，研究种什么能挣钱，怎么种。现在，新建村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文明村，村支书马英还获得全国脱贫攻坚表彰先进个人奖。

扶贫路上有收获

在扶贫办主任的位子上，聂影已经工作3年多。从去年11月开始，她又多了一重身份——佳木斯市农业农村局局长。

在黑龙江省地市级扶贫办一把手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地市级农业农村局一把手中，她同样是唯一的女性。两副担子一肩挑，不难看出，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衔接乡村振兴中，组织上对这位70后女干部寄予厚望。

回望来时路，聂影不免潸然。她说，今年的民主生活会，她和班子成员都是流着泪开完的。

2017年，聂影刚到市扶贫办时，加上她总共只有6个人，有生病的，有快退休的，工作一筹莫展。后来，她积极争取，市里给增加编制，配齐班子。目前，共有22个编制。

“我们每个人的椅子旁边都有一张折叠床，现在还有。晚上加班，把床一打开就能休息。最多的时候，大家连续上班31天。”聂影说，下乡指导时，她的队员两次险些出车祸。怕她担心，过了很久，他们才告诉她：“主任，咱们那车实在是不行了。”聂影想想都觉得后怕。

3年里，循序渐进，佳木斯市扶贫办对各个县建档立卡贫困人口的具体致贫原因、产业发展情况和收入情况分别进行分析，并形成大数据册子。在市扶贫领导小组会上，县委书记、各行业部门负责人都在，聂影就一次性地作相关说明。

“听完小组会，他们回去就知道重点干什么。市扶贫办发挥了参谋助手作用。”聂影说，由于针对性强，市扶贫领导小组会很受欢迎，市扶贫办的同志们也逐渐成为县区干部的“娘家人”。

扶贫工作给聂影带来满满的收获感。“由工作变成责任，再由责任变成一种事业。最后慢慢发现，思想境界也得以升华。”

“有的单位派干部时心里没底，担心派去的人不能胜任，但通过几年锻炼，最后发现大不一样，真是锻炼了一批干部。”聂影感慨，脱贫攻坚是贫困户脱贫致富的过程，更是拉近干群关系，使扶贫干部能力提升、进化的过程。

（《人民周刊》2021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