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北风萧萧。”费玉清肯定没想到,自己1983年推出的歌曲《一剪梅》37年后在海外迎来第二次生命,冲上音乐排行榜榜首。过去两周,《一剪梅》在挪威Spotify音乐平台网站占据榜首位置,在瑞典和芬兰,这首歌位列第二。它还登上新西兰排行榜榜首。
《一剪梅》走红源于1月网名“蛋哥”的演员张爱钦在快手上传的短视频。视频中,张爱钦站在雪地中,唱了《一剪梅》“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两句。该视频2月被上传到YouTube,3月底,Instagram流行起这一视频,略有不同的是,原唱费玉清的声音代替张爱钦的声音,随着推特和TikTok等发酵,不懂中文歌词的外国人对“雪花飘飘”兴趣猛增,本月达到峰值。
“经典的歌,一定要在听的时候脑海中能够想象出画面,而且最好是词汇婉转,爱恨之间不浓烈,付诸清风明月,节奏不疾不徐,如泣如诉,才能做到扣人心弦。有时候碰上歌改得太多,一听那个激烈的前奏,我就想糟了,这跟曲子本身的意境、风格完全不搭,我根本就进不去。”费玉清对音乐的选择,某种程度上解释《一剪梅》魅力所在。
去年10月26日、27日,费玉清连续两晚在东方体育中心举办告别演唱会,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沪上舞台亮相。一年之内敢于在上海举办4场大型演唱会,每场唱足3个半小时,再次见证了费玉清强大实力。
1972年,17岁的费玉清参加台湾中视举办的“星对星”歌唱比赛出道。与费玉清同时代的歌手,邓丽君和凤飞飞病故,刘文正不知所踪,甄妮早已退隐,蔡琴近期也很少亮相。只有费玉清依然以四十多年不变的款款深情出现在舞台上。
在沪上开演唱会时,工作人员曾介绍,费玉清有着超乎常人的严格自律:不抽烟不喝酒,饮食非常清淡,保持着演艺圈人士少有的规律作息;为了保护嗓子,日常跟人说话时都会注意不要放大声量。每场演唱会,费玉清都在开演前几天起就禁言护嗓。工作人员至今对费玉清的一个小细节印象深刻:有一次在台湾,费玉清邀请团队到他经常去的一家特色饭店吃饭。当时是夏天,小店空调不足,大伙儿都吃得大汗淋漓,只有费玉清还在脖子上系了一块小丝巾,理由是怕吹空调影响嗓子,有损即将开始的演唱会质量。
2018年9月27日,63岁的费玉清晒出亲笔书信,宣布将退出娱乐圈。在告别信中,费玉清给出的原因是:“当父母都去世后,我顿时失去了人生的归属。”一个已经63岁且功成名就者会因父母去世有这么大的反应,令不少歌迷感到费解。但熟悉费玉清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绝非虚言。费玉清不止一次说过,在与自己同住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在不工作时,最大的生活乐趣就是到哥哥张菲家,陪着跟哥哥同住的父亲一起吃顿饭。父亲过世后,他不得不改变习惯,经常做的就是去附近超市买快餐解决吃饭问题。
“费玉清可能是我们见过私生活最寡淡、最单调的明星了。”工作人员这样说。费玉清倔强地保持着一种老派生活方式:不碰任何社交媒体;经纪人一直没有换过;西装永远只找一家店的师傅做;业余爱好是养花种草;母亲在世时,接商演的条件之一就是带上妈妈;没有工作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是窝在家里或酒店里看电视剧,从《延禧攻略》看到乡村爱情剧。
费玉清曾笑言,洗脸和洗脚的肥皂都是同一块,只有天气特别干燥的时候,才会涂一点面霜,“现在的我唱情歌,观众会觉得:嗯,是一个还比较干净的老伯伯。要是哪天中气不足、满脸皱纹,那也不好意思再唱情歌了。”
回首数十年职业生涯,费玉清分为三个阶段,“在新人时,总是渴望能拿到好歌、有大公司来签我、有大广告找我,这些都是新人的盼望;到中间呢,觉得阮囊羞涩,想要改变世界,好像人生的彩色颜料都堆在了钱上,就希望要多一点工作,多积累一点金钱;到了现在,对人世间很多都看得更开了。”
一般演唱会在舞台上都会放置几块“提词板”,费玉清从来不用。哪怕多达60首歌词也全印在脑子里。数十年如一年保持抒情曲风,费玉清不认同要多变,“一个歌手要多变,谈何容易,有时我觉得就好像刺绣一样,不见得需要太大的变化。个人偏爱静态一点的歌,因为唱给别人听的歌,首先我自己要陶醉。许多人来听我的歌,是为了通过我的歌声去追寻那个年代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