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门口接你回家,为了你身上挂满药袋……社区工作者在此次疫情阻击战中因此被称为社区摆渡人。他们平时普通得让人忘记,战时全能得令人动容,对社区居民的一袋袋物品、一次次核查、一句句劝解,是嘱托,是希望,更是责任。简单的话语和行动彰显着担当,他们的凡人微光,照亮生活,温暖你我。
在武汉市江岸区黄石路汉口大药房,丰枫把为居民购买的药挂在身上
我不是药神,只是普通人
身上挂满近百个药袋,双手稳着“药串”防止滑落……他的名字叫丰枫,湖北省武汉市江岸区后湖街道惠民苑社区网格员。那一天,他负责帮助居民购买重症慢性病药物。他身上挂满药袋的照片很快引起舆论关注,网友称其为“武汉药神”。
“我不是药神,我只是负责给居民们买药的普通社区工作者。”丰枫说,疫情发生后,他所负责的小区有不少老人患有慢性病,每天都要吃药,可是一些人行动不便,甚至还坐轮椅。小区封闭管理,买药成了难题。
“不吃药,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社区从1月底开始逐步探索帮助老人买药,丰枫成为专职代购:上午登记老人的买药需求,下午去药店。
流程看似简单,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单是登记药品信息就让人头疼,有些药化学名很长、很难记,有些药名字很相似,有些药生产厂家还有所不同,有一项信息没登记准确,就可能买错药。因此,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在前端就做细、做准确。”丰枫说。
排队买药更是耗时间。丰枫告诉半月谈记者,买药几乎每天都要排队,两三个小时能搞定已经算非常顺利了。常常,上午先去排号,下午再去开药。“记得2月24日那天,早上5点多就去排队,结果才拿到9号,因为有人4点多就去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部分居民对疫情防控期间的严格管理并不配合。“有人到外面聚集晒太阳,你去劝阻,他们脸一横,根本不理;有人编各种理由,非要出去,花很长时间才能把他们劝回家。”丰枫说。
在丰枫看来,社区里很多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需要有耐心,用心去做才能少出错。“我是个急性子,当初到社区工作,我妈说我不适合。刚开始,我脾气上来了会吼人,现在好多了。大家相互理解,工作慢慢就能做通。”
“疫情结束,我最想睡觉,或者躺着什么都不做,发呆,很放松就行。”丰枫说。
大喇叭喊出村里“最强音”
几台喇叭、几辆电瓶车、几双“铁脚板”……这就是江苏省宿迁市泗阳县南刘集乡庄滩村党支部书记庄业化和同事们防控疫情的全部家当。
“不要出门走亲访友,不要聚会打牌,要找人就打电话,避免交叉感染。要出门的一定戴好口罩,平时注意个人卫生,要经常洗手。家里要经常开窗透风,天气好了要经常晒被子……”每天的中午和晚上,村里喇叭都要响起庄业化的方言声。
大喇叭已很久没有如此频繁响起。“不好把村民集中在一起开会,老年人又不会用微信,大喇叭比较方便。”庄业化介绍,庄滩村有13个村民小组,3300多号村民,为扫除村内接收信息的死角,除了8只固定大喇叭,村里还有5只流动喇叭。村干部骑着电瓶车,带上喇叭,走到哪讲到哪。
庄业化对半月谈记者说,疫情初期,村民三五成群聊天晒太阳,还不戴口罩。尤其村上超市门口,每天都有七八个人在择菜、聊天。“刚开始怎么劝都不听,还说死了都不找我们麻烦。我们只能耐心劝他们。”庄业化说,最难劝的村民足足劝了四五次才让对方戴上口罩并回家待着。
60后的庄业化深谙农村工作方法,“就一个土字,其实也是实”。从大年三十开始,他和同事就没闲下来。刚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一遍遍劝说扎堆的村民各自回家,每天行走步数从没下过2万。村干部还要在村内5个主要卡口轮流值班,保证24小时不缺人。受气、不被理解也都遇到过。“没办法,还是得耐心跟他们说,咱得对全村人负责。”
“不串门,不聚会,不聚餐,不去超市……”喇叭里又响起庄业化的大白话。“老庄又开始念经了。”村民笑着说。
他们见过凌晨4点的苏州
“刚从小区核查外籍人士情况回来,这会儿还要核查一个苏城码变为黄色的居民是什么情况。”半月谈记者晚上9点联系上苏州工业园区唯亭街道西湖社区党支部书记吴国清时,他一天的工作还未结束。“他的后台信息没有变化,电话回访一下……是因为密切接触人员体温变成37.2摄氏度,所以他变成黄码了?”隔着电话,半月谈记者还听见他在和社区社工交代、确认工作。
电子问卷收集信息、人脸识别系统“守住”小区出入口、居家隔离人员出门就能自动报警的电子封条……疫情防控期间,借助科技手段,吴国清所在的社区工作井然有序。在他看来,科技手段在社区管理中日益广泛的应用,正将社区工作者从部分繁琐工作中解放出来,腾出更多时间为居民提供更急需的服务。
除了为居家隔离的居民买菜和生活用品、取快递、拿外卖,帮助隔离居民产检、牙疼就医等,也是日常工作之一,但需社区工作者上报街道指挥中心,由其联系定点医院派车至小区门口,并负责在小区门口接送居民。新增隔离人员,也需社区工作者上门贴电子封条,隔离到期又要上门解封条。最多一天,社区工作者往返小区七八趟。
吴国清所在社区共8名社区工作者,负责3400多户1.2万多名居民,每天上午8点半上班,晚上10点下班,每晚有一人值班至第二天早上8点半,休息半天下午再来上班。
夜班往往是不平静的,值班社区工作者几乎都见过凌晨4点的苏州。半夜核查人员信息、在小区门口接新返苏人员、接受尚未返苏居民的电话咨询……吴国清说,曾有同事几乎每半小时接一次电话,躺下、起来、躺下、起来,犹如半夜做仰卧起坐。
琐碎而重要,这是居民给社区工作者工作下的定语。吴国清说:“社区是疫情防控的重要防线。疫情尚未结束,我们还不能放松。虽然辛苦,但我觉得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