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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曝出涉性犯罪的“N号房”事件 26万人围观

2020-03-25 12:04:55    中国青年报

韩国媒体公布的“赵博士”图像

韩国媒体3月24日称,韩国警方已决定,将“N号房”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一个网名叫“博士”的年轻人送交检方时,会将其公开示众。这是韩国第一个因性犯罪被公开示众的犯罪嫌疑人。

“N号房”是什么?

“看了几个视频之后,我感到真实世界消失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像地狱一样的梦。”这是20岁的女大学生小A(化名)第一次点开“N号房”的感觉。当时她正与韩国《国民日报》记者一起寻找采访素材。

最初,是两名女大学生和《国民日报》记者一起“卧底”,揭露了N号房事件。2019年6月,她们发现一个通往社交平台Telegram加密聊天室的链接,这些聊天室被称为“N号房”,里面是可付费观看的性剥削视频和受害者信息。小A看到过一个女孩被几名成年男子强奸的“实时共享”视频。N号房创始人“godgod”曾在聊天时透露,他们如何在社交网络寻找上传过大尺度影像的女性,并想办法胁迫她们拍摄性虐视频。

去年9月,一个名叫“博士”的房主接管了3间“N号房”,入场费不等,其中一个必须支付150万韩元才能进入。每笔交易都只用比特币等加密货币完成。“博士”还会泄露受害者的身份、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有时甚至包括电话号码。有的视频观看者会到这些女性的住址附近拍照“到此一游”。

在潜伏过程中,小A发现涉及性剥削的房间有很多,包括“女教师房”“女兵房”“女警房”“女护士房”“女高中生房”“女童房”。一个房间观看人数最多时达2.5万人。

韩国媒体报道了一位女教师的经历。这位女教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被告知她的“裸照”在“房间”里流传。她感到疑惑,进入后发现自己的脸被拼接在了一个女性裸体上。合成照底部写着她的名字、年龄、工作和住址。

她去警察局报案,但警方以“Telegram保密性太高,难以抓捕”为由,劝她回家。她明白,如果不是自己“钓鱼”将嫌犯抓住,去别的警察局也无济于事。她将几张高中时期的照片分别发送给通讯录里的几个男性朋友,4天后,她发现其中一位将照片拿去合成了新的“裸照”。她拿着证据报案,警察以“散布诽谤和色情内容罪”逮捕了那名男性。

但更多的受害者保持了沉默。小A联系了一些受害者,有的电话始终接不通,还有人犹豫地说:“就算真要去警察局我也可能说不出口……别抓不着犯人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对此她感到无能为力,却也担心“这些地狱中的孩子们现在哪里”。

去年11月,媒体对“N号房”进行报道后,“博士”悄悄隐藏了他经营的一些房间。但他依然自信地表示,自己不会被警方抓捕。

警方的调查也面临困难。Telegram服务器在境外,且私密性较高。这些实时播放的视频稍纵即逝,房间管理员也会不时删除聊天记录,只靠几笔比特币转账记录难以确定犯罪行为。“就算他们被捕,如果是初犯,只会给个缓刑,顶多就罚个款,真是让人无语。”一名警察向《韩民族日报》抱怨,韩国现行法律对此处罚力度太小,抑制犯罪的作用很弱。

3月2日,韩国警方发言人称,已逮捕了67名犯罪嫌疑人,其中包括17名房间运营者及50名拥有并传播儿童性虐待视频的人。警方估计,房间成员涉及26万名用户。

据《韩民族日报》报道,一名被捕的25岁大学男生刚加入房间时也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他报过警,但发现“警方甚至没有调查”,后来他也成为一个“房主”。对“N号房”做过报道后,《韩民族日报》一位女记者发现,自己和家人的信息被很快被散布到数十个房间,她每日上班都提心吊胆。“他们连对每天都要和警察打交道的记者都敢如此,对那些没什么相关经历的女性该是多恶毒的打击。”

这些人的轻蔑态度引燃了韩国民众的愤怒。去年11月起,韩国民众在青瓦台问政平台上发布请愿书,要求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严厉惩罚。网民还自发在社交平台推广该事件有关话题。

3月20日,网民在青瓦台问政平台提交请愿书,要求公布N号房所有相关人员个人信息,请愿书这样写道:“如果该国不能保护儿童免受性侵害,请让我们知道所有N号房订阅者的身份,至少可以避开他们。”

截至发稿时,请愿书已有超过480万人次“同意”。多名韩国艺人也在社交网络上声援。“针对包括N号房事件在内的网络性犯罪颁布惩罚性法律”的请愿也在进行中。

这一声势浩大的请愿也引来一些人的紧张。在韩国搜索引擎网站NAVER上,有人紧张地询问:“我太委屈了,都睡不着觉了。我又没有犯罪,只是付费观看成人视频而已,这有错吗?如果要处罚N号房的参与者,是不是应该先处罚那些上传淫秽视频的女人?如果她们不上传这些影像,也就不会让26万人成为受害者。我们付了钱,结果房间没了,她们才是诈骗犯。”

3月23日晚,韩国电视台SBS《8点新闻》公开了“博士”的长相和身份信息,这名25岁男子名为“赵主彬(音译)”,曾在大学学习信息通信专业,毕业后还曾多次去福利院做义工。他于今年3月被捕,涉嫌诱导恐吓了包括16名未成年人在内的74名受害者。最年轻的受害者只有11岁。

据韩联社3月24日报道,韩国检方已对N号房前运营者“watchman”进行起诉。这名38岁的男性于去年10月被起诉经营一个色情网站,散发在公共厕所内秘密拍摄的女性录像等资料。此后调查发现,此人正是在N号房散布9000份非法色情视频的“watchman”。目前,韩国警方正在追捕N号房创始人“godgod”。

针对N号房事件,3月23日,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示:“政府将删除所有涉案视频,并为受害者提供法律、医疗等所需支援。警方应认识到此案的严重性,对涉案人员进行彻底调查,对加害人严惩不贷。如有必要,警察厅组建特别专项调查组,政府也要制定杜绝网络性犯罪的根本对策。”

但韩国相关专家表示,要从根本上解决N号房问题,必须重新审视聊天室中兴起的网络性犯罪。根据韩国现行法律,在聊天室中观看或发言的用户仅被认为是“使用者”而非施暴者,因此他们无法被惩罚。只有直接生产或散播性剥削视频的人,才能适用涉及性暴力犯罪等相关特例法或青少年保护法律。而即使是这些可被量刑的直接施暴者,所面临的最高刑期也可能只有7年到10年。散布性剥削视频者,根据韩国的《信息和通信网络法》,仅会被指控为散布色情内容,面临“入狱少于1年或罚款低于1000万韩元”的判罚。(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江山)

不让一个罪恶房间有胆开门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之中,韩国曝出“N号房”事件。这件事在一周内成为这个国家关注的焦点,也引发了更广泛的关注。“房”指的是社交网络中私密的聊天室。在一款主打私人交流的社交软件聊天室内,女性的受害影像如普通娱乐节目一样被传播赏玩。内容包括侮辱、虐待和性侵,甚至还有侵害全程的直播。年龄最小的一位受害者11岁,还在上小学。

26万“会员”享用了她们的痛苦。涉案的聊天室,最早的8个创立于2018年。被警方抓捕的运营者之一利用找工作等理由诱骗受害者,用黑客链接获取信息,再一步一步胁迫。聊天室仅对“会员”开放,登记制度森严,进入到更高级别的“房间”要向管理者支付费用,留在房间内需要提供刺激性内容。一些会员为此向女性家属、熟人下手,偷拍、诱骗或暴力侵害。

“进入房间的都是谋杀犯。”一张海报在韩国互联网广泛传播。超过480万人次在韩国青瓦台网站请愿,要求公开每一位会员的面容和身份信息。

这么大规模的对公开私人信息的要求在互联网历史上实属罕见。这项请愿遭遇了不小的争议,一些“会员”匿名叫冤。反对者认为,单纯的付费观看者不该承受曝光带来的压力,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有大好人生”。

这实在是可以将人气笑的说辞。那些被侵害的女性呢,她们的大好人生怎么办?

背后的思路眼熟得让我胆寒。韩国小说《1982年生的金智英》里,勇敢的女生合力抓住校园中的猥亵犯,却被校领导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理由是不要毁了对方的人生。在2017年成都市的一份判决书中,妻子被丈夫家暴至耳膜穿孔,女儿手受伤缝了3针,法官没有准许离婚,因为要给丈夫一个机会。

在一些案例中,受害者的痛苦和耻辱、侵害发生后漫长的自我怀疑和斗争,不过是加害者履历上的一个烦人污点,抹去比较好。这种轻慢与性别无关,与权力结构有关。我遇见过时间精力备受导师压榨的博士生、碍于伦理被亲戚反复索取财物的农村青年,他们的反抗可能被同一句话消解:不要毁了人家的人生。

这种恶,不限于国土和人种。当消息传来,中国网民咋舌;隔着海洋,身为女性的我无法放松下来。我们与她们对抗着相同的恐惧。

这种恐惧,使技术时代显露出阴暗一面。2019年5月,一群去黄山写生的艺术生在酒店浴室发现了针孔摄像头;高考刚过,一名高中毕业生被胁迫成为“福利姬”——网络软色情的消费对象;7月,一名程序员宣布上线“原谅宝”,这个缺乏数据库和运算能力支持的应用软件吸引用户上传普通女性照片和身份信息,而当事人并不知情;11月,一名普通职员在公司聚会中醉酒,被同事侵害,视频上传。

这种恐惧笼罩了我们很久。深夜打车时,我会紧张地盯着后视镜里司机的脸。入住酒店后,我关上灯打开手机闪光灯排查房间内可能存在的偷拍摄像头。我30岁了,有一次下班晚了手机没电,父母急得快在千里之外哭出来。这种恐惧如此深重,再独立,再富裕,受过再多的教育都无法摆脱。“N号房”事件后,成名多年的韩国女明星与普通高中的女学生发出一样的感慨:我觉得害怕。

恐惧的源头是模糊的。女性体力上的劣势让我们容易沦为受害者,生理上的特质也让我们在受到侵害后承受更多代价。最令人感到窒息的,是羞耻感,根植于传统文化和社会心理,让受害看起来像一种罪名。实际上,“N号房”管理者之所以能一步步胁迫受害女性,就是掌握了她的私密照片或视频,叫嚣着:你想身败名裂吗?

很多男性难以理解这种恐惧,他们好像生活在一个平行世界。当女孩在受训自保时,同龄的小男孩正在被鼓励冒险。在经济文化领域,男性也占据着更多有话语权的位置,不熟悉弱势一方正面对怎样的压力。

结构的不平衡和社会心理的不协调几番折射,在性别间拉出鸿沟。韩国有约2500万名男性公民,26万会员意味着每100名男性里就至少有一位。这让一些韩国女性在网上表示,对整个异性群体失望。要求公开全部会员身份的请愿,也被一些男性视作对自己性别的攻击。

当人们的怒火越燃越旺时,寻求“N号房”资源的搜索也在中国和韩国互联网上悄然热了起来。像此前的无数起网络色情案件一样,处理越来越多的房间管理者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是面向人性中最龌龊、最黑暗一面的永恒战斗,它不是女性与男性的争斗,不是任何一个群体单打独斗就能胜利的。

我相信,“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是罪犯编造出来的托辞,是对全体男性的侮辱。我相信,绝大部分男性是无辜的,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可遗憾的也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做什么。一些人观望着女性的挣扎,感觉不到与自己的关联。男性需要加入到对女性胁迫性犯罪的斗争中来。他们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姐妹和女儿。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帮助塑造一个自己也要生存其中的世界。

眼下,韩国民众为了获得世界网友的广泛支持,不断自发地、义务地将案情进展翻译成英语,发布在推特上。人类要联合起来,对我们之中的渣滓宣战,将他们暴露在阳光下。让他们成为羞耻的一方,让这耻感在社会文化中扎根下去,增加犯罪的成本,直至没有任何一个罪恶的房间有胆开门。(王梦影)

原标题:26万人围观的“N号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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