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植物是自然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十分宝贵的自然资源和战略资源,具有很高的生态、经济、文化和社会价值,但目前保护名录更新滞后、法律法规不完善、保护意识淡漠、执法打击力度软弱等短板,制约着保护工作有效展开。
当前,我国正在就《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也将进一步加大野生植物保护力度。为什么要修订和调整名录?我国野生植物保护面临怎样的形势?未来将如何更好保护?记者就此进行了采访。
野生植物资源受破坏严重
野生植物是人类粮食的直接或间接来源,是经济发展的物质资源。
“人类赖以生存的全部粮食、蔬菜、水果等都是植物,经济建设和人民生活所需的粮、棉、油、麻、丝、茶、糖、菜、烟、果、药等,都取自于植物,各种家畜、家禽、鱼类等的养殖,也需要植物作为饲料来源。工业发展也需要植物作为原料或利用到植物的产品。”国家林草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副司长贾建生指出。
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人口数量的逐步增长,人们对野生植物资源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对野生植物资源的破坏也越来越严重。
“从世界范围来看,森林被大面积砍伐、工业污染物和生活污染物的大量排放,极大恶化了野生植物的栖息地、破坏了人类的生存环境。”贾建生介绍,全世界热带雨林每年以10%的面积消失,连续的生态系统成为支离破碎的“岛屿”,植物物种的多样性和遗传多样性下降,不适宜的气候使诸多植物难以适应而灭绝。在我国3万种高等植物中,有3000多种处于受威胁或濒临灭绝的境地。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覃海宁分析指出,植物和人类是地球生物圈内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生态系统平衡的重要因素。植物的种类愈多,人类对其影响愈小,则生态系统愈复杂、愈稳定。一个物种灭绝,不仅该物种的遗传资源得不到利用,还可能引发其生存网络的连锁反应,导致一系列物种灭绝甚至生态系统的不稳定,发生生态灾害。
“有研究表明,一种植物往往伴生着10到30种生物物种。一旦一种植物灭绝了,10到30种生物会受到牵连和影响。”贾建生说,因此,必须保护环境,更合理地利用和保护植物的多样性。
专家表示,在此背景下,尽快更新、调整保护名录,向公众客观展示当前野生植物物种的濒危状况,为政府制定保护政策、实施执法提供可靠依据,尤为重要。
持续加强保护势在必行
多年来我国持续加强野生植物保护,1999年发布《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第一批)》,对300多种我国天然生长的珍贵植物和具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文化价值的濒危、稀有植物进行保护。
进入新世纪,我国政府不断重视生态保护与建设工作,通过天然林保护、野生动植物保护等国家重点工程的启动实施,野生动植物保护工作得到不断强化。全国还设立了1.18万处自然保护地,保护了90%的植被类型和陆地生态系统、65%的高等植物群落;建立200余个植物园和树木园,保存了2万余种高等植物,开展了200种珍稀植物的野外回归工作。
以兰科植物为例,以就地保护为目的的广西雅长兰科自然保护区于2005年成立。随着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公园为代表的保护地网络的逐渐完善,我国兰科植物的就地保护工作也取得了进一步成效。根据自然保护区保护名录和野外工作调查结果,我国目前约有70%的兰科种类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等保护地有分布,就地保护也成为我国兰科植物保护的主要方式。
水杉素有植物王国“活化石”之称。“当前已完成了野水杉原生母树种群、生境调查,实现了对每株野生水杉母树进行挂牌定位监测,建立了野生水杉原生母树种群数据库。野生水杉的繁育、保护技术也有一定的研究基础,并已建立了相应的示范基地。”贾建生说。
此外,通过对德保苏铁、华盖木、百山祖冷杉、天台鹅耳枥等近百种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实施抢救性保护,以及野生稻和野大豆等农作物野生近缘种的就地保护,部分濒危野生植物种群数量逐步恢复。
覃海宁介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征求意见稿)》共收录468种和25类野生植物,一级保护53种和2类,二级保护415种和23类,“收录的物种数量增加一倍以上,保护范围明显扩大。”
探索珍稀濒危植物保护最佳途径
专家认为,野生植物保护是一项长期系统性工程,需要进一步健全法律法规,也需要每一个人加强认识,从我做起,共同保护野生植物。
贾建生指出,此次名录调整出台后,将跟进启动修订野生植物保护条例,并鼓励各省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从法律上为野生植物保护“保驾护航”。此外,在继续加大力度对珍稀濒危野生植物开展就地、迁地、野外回归等保护措施的基础上,还将强化执法,加大打击野生植物违法犯罪力度。
“当前我国野生植物培育利用产业总体发展水平仍然较低,规模化、集约化程度不高,产业集聚程度低,辐射带动能力较弱;科技含量较低、产品附加值不高;个别地区还存在以培育利用为名破坏野生植物资源的现象。”贾建生指出,加强法制建设,有序开展相关的野生植物资源规模化培植和可持续利用的研究与示范将是今后野生植物保护的一项重要工作。
“人类活动一直并将继续是植物多样性的主要威胁之一。解决这一威胁不仅需要立法禁止人类违法行为,还需要培养人们的保护意识。”贾建生说,公众要增强对珍稀濒危植物的保护意识,加强珍稀濒危植物保护相关法律法规的学习,建立并强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自然观。
“我们不仅要保护野生植物,也要保护它的生长环境;不仅要约束自我不破坏野生植物资源,也要从消费端发力,拒绝来自乱采滥挖的珍稀濒危野生植物,以及以珍稀濒危野生植物为原料制成的消费品。”北京林业大学自然保护区学院教授张志翔说。
(本报记者 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