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是朝鲜北部的交通枢纽,云(山)温(井)、云昌(城)、云宁(边)、云博(川)公路在此交汇。云山城周围峰峦起伏,河流纵横。1950年11月1日至3日,中美两军在这里展开首次交锋,战况激烈,留下了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秘密接敌,提前总攻
1950年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后,在开进中与疾速向北冒进的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遭遇,打响了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次战役。至10月29日,志愿军先后歼灭南朝鲜第6师大部和第8师一部。志愿军司令部命令第39军攻歼云山之敌南朝鲜第1师,以阻击其向温井的南朝鲜第6师靠拢。军长吴信泉、政治委员徐斌洲决心集中8个步兵团在2个炮兵团、1个高射炮兵团支援下,采取正面突击与侧后攻击相结合的战法,首先攻占云山城,然后向龙山洞方向发展进攻。此时,美骑兵第1师正奉命从平壤北上云山、龙山洞地区,准备接替南朝鲜第1师,并继续向中朝边境地区推进。
为了隐蔽作战意图、达成围歼云山之敌的有利态势,10月25日晚,第39军兵分左右两路,翻山越岭向云山城疾速开进。次日晚,左路第117师进至云山西北5公里处的鹰峰洞。10月28日午夜,该师在漆黑夜色掩护下疾速东进,并很快控制了云山至温井公路以东地区,鹰峰洞两侧阵地则由随后跟进的第116师接防。右路第115师于29日进至云山以西龙兴洞一线。这样,第39军就从东北、西北、西南三面将云山地区之敌包围。
第39军决定于11月1日19时30分对云山之敌发起总攻,拟以第116师担负主攻任务,从西北方向沿三滩川两侧山地向云山城内进攻,并以一部兵力向上九洞方向发展进攻;以第117师主力由东北方向实施助攻,首先歼灭三巨里之敌,然后与第116师左翼团会合,从东面进攻云山,另以1个团插到上九洞断敌退路;以第115师1个团从云山以西的诸仁洞沿公路两侧向立石上洞、立石下洞方向攻击前进,另1个团进至云山至龙山洞公路之龙头洞,切断公路,阻击增援之敌。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1日下午,第116师指挥所观察员发现云山之敌有撤退的迹象。后来得知,其实是美骑兵第1师部队第8团与南朝鲜第1师第12团在换防。第116师师长汪洋立即向吴信泉报告最新敌情,建议提前发起总攻。吴信泉同意这一建议,适时调整作战部署,总攻时间提前到了17时。
不畏强敌,专打王牌
总攻开始后,第39军主力在炮兵支援下,分三路发起总攻。第116师第348、第347团的4个突击营,沿三滩川东西两岸向云山猛攻,于2日凌晨从不同方向突入云山城。第117师发起攻击后,经3个多小时战斗,攻占三巨里,随后又协同第116师歼灭了朝阳洞之敌,然后向云山城发展进攻。
第39军各部队发起进攻后,才发觉与他们交战的对手是美骑兵第1师的部队。美骑兵第1师创建于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有“开国元勋师”之称,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是美军的王牌机械化部队。在云山接防的是骑兵第1师第8团,并加强有美第9野战炮兵营、第6坦克营等分队,机动力、火力、突击力都很强,另有南朝鲜第15团协助其防御。
第39军指战员发现对手是美军王牌师后,毫不畏惧,战斗意志更加高昂:打的就是王牌部队!从北面突入云山城的第347团第7连,在云山西街十字路口发现3辆美军坦克引导10余辆汽车满载步兵向城外逃窜,立即展开攻击,迫使美军弃车逃命。第348团第7连2排在云山街区与撤退的300余名美军遭遇,在第347团一部协同下将其大部歼灭。第116师第二梯队第346团第2营投入战斗后,直插云山城。该营尖刀连4连与美军展开巷战,与第一梯队在街区会合。战至2日3时30分,第116师顺利拿下云山城。第116师师长汪洋回忆说:“三个团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先后攻入云山市内,与美军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杀声四起,刺刀见红。美国兵从未见过如此神速的猛扑,更不适应近距离的白刃战,渐渐乱了阵脚,溃不成军。”
连续作战,扩大战果
在第39军的猛烈打击下,云山之敌无力继续防御,不得不利用夜暗作掩护,分头向立石、宁边、龙山洞逃窜。志愿军指战员展开坚决的堵击、追击。第348团第2营主力于2日3时进至云山南2公里公路交叉口处时,发现美军坦克兵、步兵掩护1个榴弹炮兵营南撤时,迅速占领公路两侧要点予以拦击。第2营指战员将敌先头坦克炸毁,堵塞道路,然后乘敌混乱,杀入敌群,展开激烈的白刃格斗。该营第4连1排乘胜攻占云山机场,缴获飞机4架。
此时,只有美骑兵第8团指挥机构和第3营被志愿军第345团包围于诸仁桥以北、立石下洞公路以西的河滩开阔地。被围美军在坦克掩护下,多次向诸仁桥发起冲击,企图向龙山洞方向突围。志愿军1个连依托桥头两侧有利地形,在团主力的支援下坚决阻敌逃脱。美军见突围无望,只得构筑工事,企图固守待援。
美骑兵第1师主力在美第1军军长米尔本和骑兵第1师师长盖伊的亲自指挥下,向在龙头洞地区阻援的志愿军第343团发起连续猛攻,企图打开一条通路,接应被包围于诸仁桥地区的第8团余部突围。第343团顽强作战,将美骑第1师主力阻于龙头洞以南地区。诸仁桥被围美军在飞机、坦克支援下的一次次突围企图,均被第345团英勇击退。3日晚,第345团发起进攻,全歼被围于诸仁桥地区的美军。至此,云山战斗胜利结束。
志愿军第39军重创美骑兵第1师,歼灭南朝鲜第1师第15团大部,歼敌2000余人,其中美军1800余人,缴获和击落飞机7架,击毁和缴获坦克28辆、汽车170余辆、各种火炮119门,首创以劣势装备歼灭现代化装备之敌的范例,狠杀了美军的威风。彭德怀司令员高度评价云山之战:美国军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只打了南朝鲜军,也打了美国的“王牌师”,败在我们39军的手下嘛!云山战斗,因中国人民志愿军与美军在朝鲜战场的首次较量并取得光辉胜利而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