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或女性在家风的培育中做出了巨大贡献,她们的作用是难以替代的。母教一直是儒家文化伦理传统中的一个信条,刘向《列女传》就列举了大量模范母亲的事迹。
从孟母三迁到岳母刺字,母亲在家风培育中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是默默的践行者。《新唐书·元稹传》中称:“稹幼孤,母郑贤而文,亲授书传。九岁工属文,十五擢明经,判入等,补校书郎。”元稹与白居易齐名,诗作天下传诵,号“元和体”。苏东坡八岁到十岁时,父亲进京赶考,落榜后四处游历,由母亲在家教他读书。有一件事,在东坡的传记中很有名,就是母亲教他读《后汉书·范滂传》,范滂为大义从容赴死,母亲与他相互鼓励,情形感人,少年东坡对母亲说:母亲,如果我长大后成为范滂,你答应吗?苏母说:你若能成为范滂那样的人,我就不能成为他母亲那样的母亲吗?
于右任不足两岁时母亲病逝,由大伯母房氏倾力抚养,房氏是一位有主见的女性,对侄儿的学习督促甚严,于右任每日下学后,房氏都要仔细检查他的学业,每晚都要陪伴于右任读书。于右任后来回忆说:“伯母督课每夜至三鼓,我偶有过失,或听到我在塾中嬉戏,常数日不欢。”历史学家陈寅恪的名字是祖母给起的,母亲俞明诗是浙江山阴人,知书达理,教子有方,《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记载陈寅恪十一岁时,“春,仍寓南昌。正月元夕,母教以姜白石鹧鸪天‘柳悭梅小未教知’词”。
中国于明末清初出现了以女性教育为主的“闺塾师”。高彦颐称:“来自于女性教育的不断增长和被接受程度,至明末清初时,已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拥有文学和传统教育的闺秀群体。”知识女性群体的壮大,使女性在家风培育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袁枚《随园诗话》中记载,一次他在杭州置酒,招女眷游西湖,有才女名瑶英写诗辞谢云:“呼女窗前看刺凤,课儿灯下学涂鸦。韶光一刻难虚掷,那有闲看湖上花。”王次山《题钱修亭夜纺授经图》一诗云:“辛勤篝火夜灯明,绕膝书声和纺声。手执女工听句读,须知慈母是先生。”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十分温馨的“慈母课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