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径琛是出名的“老原则”,几十年如一日,坚持原则、不谋私利,从不向组织提任何个人要求,充分体现了他对党的事业的一片赤诚。
1939年,黄径琛与丁仲在行军途中结婚,当时黄径琛担任部队领导,组织上给他配了马。他的马经常用来驮载作战物资或运送伤员,但就是没有驮过同样当兵的妻子,妻子行军再累,他的马也不让妻子骑。解放后,组织上给他配了一辆带空调的“皇冠”轿车,他却很少坐,上下班都是坚持骑自行车,也绝不让公车接送妻子。有一年春节,黄径琛所在的干休所给他送来了两份聚餐券,每份30元,其中有一份是给他妻子的。他二话不说就把老伴的那一份给退了回去,并说道:“她在干休所是家属,地方上已经给她送了一份,不能再领第二份了。”这对风雨同舟、恩爱互敬几十年的金婚夫妇,就是这样“公私分明”了一辈子。
舐犊情深,父母对子女的爱总是最无私、最博大的,黄径琛也不例外。但他对子女的这种爱,却是一种更深沉、更高层次的爱,这种爱也从未动摇、影响过他忠贞不渝的党性原则。不管是参加工作还是调动工作,黄径琛从来没有因为子女们的事情向任何人打过电话说过情。对待子女,他要求非常严格,经常是批评多表扬少,总是教导他们“埋头苦干”“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子女们回家休假,黄径琛常常让他们深入研读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等人的著作,并用一些自己独特的方式对他们不定期进行考核。
黄径琛还经常将孩子们召集到一起上“家庭党课”,要孩子们汇报思想,并进行逐一点评,帮助他们明确方向、坚定共产主义信念。女儿德胜带着两个孩子从千里之外回来探亲,临别前,黄径琛送给两个外孙的唯一礼物是:《毛泽东选集》精装合订本。在他的熏陶下,子女们也很争气,儿子、儿媳、女儿、女婿14人,有12人是共产党员,而且大多数都是所在单位的先进人物或优秀党员。
1983年,黄径琛离休了,但他始终保持着军人的作风,他常说:“有二线干部,但没有二线党员。我虽然离休了,但违反规定、超出原则的事情,我是要管的。”在空军大院和他家附近的农贸市场,经常可以看到黄径琛与战士谈心,和菜农拉家常的身影。一次,一辆军车停在商店门口,车没有熄火,司机走进商店去买烟,黄径琛守在车旁,一直等到司机回来。他问司机:“如果遇到坏人盗车怎么办?如果汽车下滑撞到人怎么办?难道汽油不是国家财产……”司机惭愧得无言以对。黄径琛就是这样爱管“闲事”,战士头发长了,他会掏钱让其去理发;军人着装不整,他会上前为其整理军容;有人在营区骑车带人,他会对其讲解营院管理规定……
诸如此类的事,黄径琛究竟管了多少,谁也说不清。黄径琛常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眼里都是大事。黄径琛就是凭着自己坚持一生的“老原则”,时刻都在堵“蚁穴”。
黄径琛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则更加严格。1991年4月,黄径琛病重住进了空军汉口医院。按照规定,黄径琛可以享受特殊护理和特殊饮食待遇,可他一概不要;干休所几次要派人去照顾他,他始终没有同意,而是每天拖着腹水肿胀的大肚子,艰难地扶着楼梯上楼下楼,自己打饭菜、打开水;就连“用来消炎”的几粒蒜瓣,他也要让女儿从家中拿来而不愿“麻烦”医院。住院后期,黄径琛喉咙糜烂,进食困难,却一直不答应医院为他开小灶,说这是“搞特殊化”……
1991年6月1日,有着59年军龄、57年党龄的黄径琛将军走完了他光辉的一生,也将他的“老原则”坚持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留下了一份简短却掷地有声的遗嘱:“我只身离去,但事业永存。我的后事一切从俭,不要搞遗体告别,不要开追悼会,不要通知在外地的亲友,不要发讣告和文告……我的遗体可从病房直接送到火葬场,骨灰撒在长江中……孩子们,要跟共产党走社会主义道路,不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要为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中国共产党党员——黄径琛!”
遵照黄径琛的遗嘱,他的家人没有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甚至还婉言谢绝了组织上安排的应有的规格和待遇。为了不影响医院其他病人的情绪和休息,他的家人还互相告诫,谁也不许在医院里哭,以至住院部大楼里的绝大多数病人,当天都不知道黄径琛已经去世了。将骨灰抱回家中之后,黄径琛的家人严格按照他的遗嘱,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灵堂内只摆放了他的遗像、骨灰盒和唯一的主祭花圈。6月9日,家人将他的骨灰全部撒进长江;随后,妻子丁仲将节余的丧葬费作为黄径琛最后一次的党费交给了组织。
黄径琛就是这样一个人,用一生的实际行动坚守着自己的“老原则”,也告诫着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人,任何时候都要做到坚守原则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