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 遇见东湖

浙江绍兴东湖景区。 　　新华社记者 翁忻旸摄

这一片湖，四壁陡峭，奇潭深渊。小石板桥上镌有一副对联：剪取鉴湖一曲水，缩成瀛洲三山图。东湖的水是从鉴湖引来，这里的山就好似传说中东海仙山的迷你版。既有趣，又很符合其历史来源。相传这里原是一座青石山，昔日秦始皇东巡至会稽，于此供刍草而得名“箬山”。经千年自然造化，鬼斧神凿之功，搬走了半座青石山，宛如天开。

东湖游玩，不乘乌篷船就少了些意趣。绍兴一路游来，东湖的水比市区乌篷船河道清澈许多。尤为特别的是，东湖两岸当年采石留下的痕迹，被山泉冲刷出一道道斑斓的色彩，煞是好看。还有一些窄窄的石洞，有的仅能容一艘船经过，很奇妙。

碧湖蓝天，伫立在乌篷船头，自陶公洞穿梭而过。船越往前，渗漏的光斑就越小，最后只剩下头顶的小块蓝天，光线直直地打在人身上，“一线天”是也。洞穴曲折而多变，湖水深黛而清冷。陶公洞内湖水涟漪，令游人心生荡漾。我仰望头顶，岩高百丈，如坐井中。

自陶公洞出，就到了仙桃洞。总是听闻仙桃洞和陶公洞是东湖二绝，我心中满溢着期待。若说坐井观天的意境是陶公洞最大的特色，那么洞在山中、洞中有湖、洞中有门便是仙桃洞的特点。传说王母娘娘曾在此种下一棵仙桃树，为防仙桃被盗，故派天将来此把守，天将椅就在石门上方，又因洞口外形如桃，故名“仙桃洞”。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有些景色只有真正深入其中，才知其精妙之处。站在岸上看仙桃洞，只见一座简单的石框门，而乘乌篷船近前，才能见到与倒影组合在一起的巨大仙桃。

乘乌篷船过秦桥，上岸步入小稽轩。两三亲朋好友，休憩闲聊，可以说是东湖最佳的休闲品茶观景之地了。小城人的喝茶品性不一，偶尔一高兴就泡出了灵感，茶自然色香味齐全。我和友人坐在小稽轩中，观赏着湖面上穿梭来往的乌篷小画船，细细品茗，体会浓浓的水乡风情。

到绍兴，就不免会想到鲁迅。鲁迅笔下流淌的古城绍兴文化元素：社戏、越剧、绍酒等都让人心生向往。前一日陆续参观了鲁迅纪念馆、沈园等地，窃以为已将鲁迅和绍兴看尽了，没想到在东湖还能再重温前一日的深沉蕴藉。

“坐乌篷，品黄酒，看社戏”是东湖的品牌，而作为看社戏的一大场地——扬帆舫，无疑把绍兴的社戏台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坐于乌篷船上，酌一盅正宗的绍兴黄酒，嚼一盘地道的茴香豆，仿佛置身于《社戏》的情景中，和那个少年共赴佳境。

绍兴东湖和嘉兴南湖、杭州西湖并称为“浙江三大名湖”，名称上的“针锋相对”似乎注定了人们总爱拿东湖与西湖比。东湖和西湖都是人工湖，然而东湖仅有西湖面积的1%。如果说杭州西湖是大家闺秀，那么，绍兴东湖就是小家碧玉了。

在我看来，东西二湖各有所长。东湖虽小，但因奇石、奇洞构成的奇景，使它被公认为“湖中之奇”。而西湖虽大，却不失灵秀，断桥残雪，人间天堂。相似的是，两湖都不单有小桥流水、风花雪月，还有人文历史、故事传说。“山自纵横水自流，谁家门首欲离舟”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相比，也是不输阵脚的。

和东湖的这次浪漫邂逅，让我亲眼目睹了它的卓越风采。湖赋予了船无限生机，而船又给了湖超然的活力。泊船靠岸后，我跳上码头，恋恋不舍。沿着墙堤行走在返回的途中，极目远眺这道醉人魂魄的山水盆景，心想也许重逢不会太久！

（原标题：邂逅绍兴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