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记者在五大道寻访参加长城抗战的二十九军将领们的旧居。在成都道找到了张自忠故居,而位于新华路与烟台道交口的宋哲元故居已不复存在。五大道研究专家金彭育先生对记者说,二十九军的历史功绩,不会被遗忘。
“九一八事变”后,日军迅速占领了东三省,并建立傀儡政权伪满洲国。然而,日本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步步紧逼,试图越过长城,进犯华北地区。
日军集合8万余人,分别从长城的喜峰口、古北口等处发动进攻。面对重兵压境,国民政府命令二十九军负责喜峰口、罗文裕方面的防务,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担任总指挥,驻守通州、蓟县(今蓟州)一带。为了表示与敌决一死战,他把家眷送到天津,并写下“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的誓言。
战斗最先在喜峰口打响,战况异常激战,喜峰口几度失而复得。为了就近指挥,军长宋哲元、三十七师师长冯治安、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都来到了三屯营子前线指挥所。当时在潘家口等地与日寇激战过程中,第225团伤亡惨重,团长刘振三急电张自忠请求支援,张回电说:“有一个人打一个人,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官顶不住枪毙官,兵顶不住枪毙兵。要与阵地共存亡。”最终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当时,二十九军的将领和士兵都表现出高尚的爱国情操,轻伤不下火线。当有将领劝受伤的赵登禹不必亲自前往,他则佩刀拄地,跃然而起说道:“抗日救国,乃军人天职,养兵千日,报国一时,只有不怕牺牲,才能为国争光。”最终,经过5天激战,砍杀日军3000多人,击退日军的进攻。日本的《朝日新闻》惊呼:“明治大帝造兵以来,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天津《益世报》发表社评《喜峰口的英雄》,称赞二十九军,“喜峰口这次胜利,我们沾这班英雄们的光,又抬起头来了。十九路军淞沪一仗,使世界认识了中国人;喜峰口的几仗,使我们中国人还可做人了。”
然而,日军并不甘于失败,他们决定改变进攻方向,试图把罗文裕当成突破口。当时日军的策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佯攻喜峰口,暗地里却将主要兵力运至罗文裕,企图从这里突破长城防线。1933年3月16日,敌我双方在罗文裕展开第一天激战,毙敌1000多人,我军也伤亡700多人。第二天日军又调集步炮兵五六千人,再次发起进攻,意图攻占山楂峪口,截断我军。在二十九军大将刘汝明部将士的拼死抵抗之下,最终粉碎了敌人的企图。其时,有受伤士兵大呼“敌以枪炮,我以大刀、血肉也能战胜日寇,我二十九军即使全体战死,日军也需费许多时日及弹药。”甚至连日方也承认中国军队“其奋勇程度前所未有”。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军人,尽管敌人有大炮飞机,我军只有土枪、大刀,我军依然能够一次次逼退敌人的进攻,坚守住阵地。
说到长城抗战,就不能不提大刀队,说到大刀队,就不能不说天津的韩慕侠。韩慕侠是天津静海县(今静海区)人,与武术大家霍元甲是同乡,曾在南开中学教授武术。周恩来就于此时跟随韩慕侠习武。韩后来到张学良军中训练武术团,利用形意五行连环枪的枪法训练刺杀,具有很高的实战价值。最终大刀队在喜峰口战役中发挥很大作用,并因此声名远播。当时上海的作曲家麦新,还专门为二十九军大刀队创作了抗日歌曲《大刀进行曲》,传诵全国。
长期研究近代中日关系的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教授宋志勇对记者说:“尽管最终中方被迫签订了《塘沽协定》,但是二十九军的长城抗战,打破了日寇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当时全国军民的信心。让日军见识了中国军人的血性,延缓了日军侵略华北的步伐。”(天津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 万鲁建 记者 张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