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甲醛门：超标与患病关联难举证 有租客败诉

南方都市报消息，继囤房涨价，租房背贷之后，长租公寓又陷入“毒屋”风波。

今年7月，一名阿里员工患上急性髓系白血病，入院2天后死亡。随后，经相关机构监测，其租住的自如房屋中，空气甲醛含量超标。随后，其家属向杭州市滨江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自如公司承担责任。

南都记者梳理发现，此前也有长租公寓因“有毒气体超标”而被租客告上法庭。其中多个案例显示，因空气检测结果具有不确定性、有毒气体超标与患病关联性难举证等原因，租客的诉求没有得到法院支持，有租客二诉二败。

　　阿里员工患白血病事件引发自如“甲醛门”。

入住66天后患白血病死亡，自如再陷“甲醛门”

尚未从“囤房涨价”、“租房贷”中走出的自如再爆“甲醛门”。

8月31日，一篇《阿里P7员工得白血病身故，生前租了自如甲醛房》的文章在社交网络上传播。文章称，今年7月，阿里员工王先生在北京某医院检查时发现“血小板减少”，随后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医院诊断证明书显示，王先生7月11日住院，2天后就被宣布死亡，病情恶化极快。

据王先生家人介绍，今年1月，王先生曾进行入职体检，当时体检结果还显示“身体健康”。5月8日，奔赴杭州工作的王先生入住了一家滨江区的自如公寓。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家属们把怀疑对象转移到了新租的房屋上。

经专业机构检测发现，王先生生前租住的自如房间“甲醛超标”，不符合国家室内空气质量的相关标准。在此期间，王先生家人也续缴了各项房屋费用，保持了对房屋的使用权。7月15日，王先生微信转账记录显示，该账号在自如管家所在的微信群里交了水电费。

目前，王先生家人已对自如公司提起诉讼。法院传票显示，杭州市滨江区人民法院已受理立案，并将于9月27日开庭审理。

该事件引发了舆论对长租公寓“毒屋”的质疑。一时间，北京、四川等地也有租客报料自如旗下房间“甲醛超标”的问题。

9月1日，自如官方平台发布公告，承诺当日起下架全国九城全部首次出租房源，待CMA认证机构检验合格后再行上架。同时，未来所有新增房源将100%检测合格后上架出租，并在“自如APP”详情页展示检测合格报告。同时，对6月1日后入住的租客，如若房源空气质量超标，可提供“无条件退租、换租；免费空气质量治理”等服务。

自如App显示，选择“首次出租”标签筛选房源，结果多显示“空气质量检测中”或“配置中”。

9月3日，南都记者实测发现，在自如公众号或App中，选择“首次出租”标签筛选房源，结果多显示“空气质量检测中”或“配置中”。随后，记者选择了广州地铁3号线大塘站附近的一套房屋，联系自如管家，表达“希望看房并尽快签约”。这名管家回应称，这套房子在做空气检测，估计要3-5天后才能对外开放。如果检测报告显示不合格，再向顾客推荐其他合适房源。

“毒物超标与患病关联”难举证，有租客二诉二败

南都记者梳理发现，此前也有长租公寓因“有毒气体超标”被患病租客告上法庭。不过，虽然租客提供了甲醛超标的检测证据，却因无法证明“甲醛”与“患病”之间的因果关联而败诉。

2015年7月26日，任某和丈夫入住了北京大兴区一处房屋。该房屋为链家公司旗下的一套长租四居室，夫妻二人和别人合租，租期为1年。

据了解，任某曾是一家火锅店的前台经理。因身怀有孕，任某自入住后就一直辞职在家休养。当年9月，任某在医院查出严重贫血，随后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M4型）。随后，任某进行了引产手术。

经检测，任某所居出租屋内，甲醛、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TVOC两项的浓度确实超标。其中，其中，甲醛标准值≤0.10，检测结果0.13。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TVOC标准值≤0.60，检测结果0.72。

不过，“有毒气体超标”与白血病之间的因果关联却举证困难。接连有两家鉴定机构表示不予受理，称“鉴定要求超出其鉴定中心技术能力”。另一方面，与任某夫妻合租的其他租户中，也并未发现身体不适的情况。

一审法院认为，“原告在病因尚不明确的情形下，向链家公司提出赔偿请求，于法无据，法院不予支持。”随后，任某不服判决结果，继续提出上诉。

二审法院表示，由于白血病发病机理的特殊性，鉴定机构根据在案全部材料尚且无法从专业角度，得出两者医学及病理学方面因果关系的结论。不过，双方当事人应举证“一定条件下引起与被引起的高度可能性问题”。比如原告方租客，应举证超标毒物“与其患白血病具有关联”；而被告方链家公司，应证明浓度超标致人患病的可能性很小。

综合考虑多方因素后，二审法院认为，在此案中，“任某所患白血病系租住房屋内甲醛和TVOC浓度轻微超标导致”可能性极，而链家公司已完成举证责任。

2016年12月，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新装修房屋内甲醛并非唯一毒物

其实，除了甲醛外，在新装修后的房屋、办公室、学校等空间里，空气中也潜伏着其他致病“有毒气体”，很容易被吸入人体内诱发多种疾病。

2017年10月，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公布了多项致癌物清单。

其中，甲醛、苯、苯并[a]芘等气体被列入一级致癌物。此外，2013年12月23日，国家卫计委等4部门联合印发《职业病分类和目录》的职业病肿瘤章节显示，苯可能致人患上白血病。也有诉讼案例显示，河北邢台某中学的新装修食堂诱发了一学生的哮喘痼疾。

　　《室内空气质量标准》中规定四类参数。

我国GBT_18883-2002《室内空气质量标准》里，苯、甲苯、二甲苯、苯并[a]芘，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TVOC都被列入检验清单。其中，空气中化学物分类中，甲醛的一小时均值为0.1mg/m3，苯为0.11mg/m3。高于这一含量，则视为超标，不符合标准。

不过，室内空气质量检测受气温、通风、检测人员、检测设备等影响很大，结果也具有一定不确定性。在一些诉讼案例中，也曾出现不同机构检测结果不一致的情况。因此，在GBT_18883-2002《室内空气质量标准》中，对“选点要求、采样时间与频率，采样仪器，检验方法”等也做出了规范性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