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南楼的客梯只能到11层。坐消防电梯到10层后,出电梯左拐,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到头,这是通往13层服务局机电工程处的“密道”。这里“藏”着一位2016年中央直属机关事务工作劳动模范——三级技术工李通。
坐一宿,硬是把故障找出来了
李通的工作大都是修理和维护机电设备。机电工程处处长王辑舟对李通修理水泵配电盘的事印象深刻。机关有四台生活水泵,由南楼地下二层一台建机关办公楼时就配备服役、连图纸也没有的配电盘控制。那天,水泵没法正常启动,大家反反复复检查就是找不到故障点,看样子只有整体更换了。“没想到他一个人、两包烟,在那琢磨了一晚上,硬是把故障给找出来了。”
还有一次,机关的一台水泵发生故障,无法正常运行。检查后发现,这台设备已服役近20年,控制系统又非常复杂,并且后续改造过多次,线路凌乱,没有线路图,各元器件之间的逻辑关系也不清晰。李通和几位从事电气维修的老师傅始终无法准确找出故障原因,只得请来水泵厂家的技术人员,但他们在这台老旧的控制柜前也是一筹莫展,最终决定尽快更换整套的控制系统。可李通不服气,下班后他独自来到设备前,嘴里叼一支手电筒,在没有原始图纸的情况下,拿万用表一根线一根线地测量,把主要元器件一个一个拆下来测试,钻进顶棚内一段一段的检查,终于找出故障点并加以修复,为机关节约设备更换费用数十万元。
落下了天一凉就又痒又疼的毛病
大事难事看担当。2001年冬的一个深夜,暗夜紧锁,寒流席卷京城。当晚消防中控室值班的是临时工李通。凌晨2点,消防报警器传来急迫报警声。深夜的地下车库,空寂一片。冲到现场的李通发现,水正从冻裂的消防喷洒头倾泻而出,地下一层已经积水近10公分,而且逐步向地下二层方向蔓延。“马上关掉阀门!”,李通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他顾不上没过脚踝的冰水,找到管线阀门后,就直接往上爬。
寒冬子夜,双手在握住铸铁阀门的瞬间就被粘住不能动弹。 “我当时只是想,今晚是我值班,不弄好这个,不光我们头会骂,我自己这里也过不去。”李通硬生生把手从阀门上拽了下来,缩进袖口隔着衣服,忍着剧痛,一圈一圈把阀门关闭。水源止住了,但地面上的积水会很快结冰,清除难度将会大大增加,而且上班后所有车辆将不能正常进出车库。于是,他不顾渗血的双手,握起扫把趟进刺骨的冰水,直至将积水全部清理完毕。忙碌近两个小时后的李通,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脚早就冻僵了。自此以后,每到天气转凉,特别是秋冬季节,他的两个脚掌外侧和小脚趾就又红又痒,一挠就疼,至今未能痊愈。
幕后与“前勤”
后勤工作,其名为“后”,实则为“先”,关键在“勤”。李通说,他们的工作虽然是幕后的、琐碎的、细小的,但却是前方“将士们”全力冲锋、无后顾之忧的保障,容不得半点差错。
去年年初,为防止专委楼灯具老化而引发的电气火灾事故,机关决定将此类老旧灯具全部更换。作为这项工作的具体组织者,李通像推销员一样把事故灯具烧毁的照片一次次拿给心存疑虑的同志看,介绍新灯具的护眼、无频闪等优点,在当时没人的办公室门上贴上小纸条,又根据各局室的实际情况,制定有针对性的更换计划。在每次具体的施工前,他总是和施工人员一起用布把办公室内的物品都盖起来,灯具更换完毕后再帮忙把地面打扫干净。有的同志对用电安全方面很有兴趣,他就利用施工间隙向他们普及相关的知识,还利用这次机会排查了许多用电安全隐患。就这样,工作很快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施工进展出奇的顺利,有的局室甚至还指定专人配合工作。整个专委楼灯具更换工作原本预计工期1个月,结果仅用了7天时间就全部完成。
去年12月5日,李通和技术骨干杨振江同志进行各分配电室的例行巡视。本来,时值茶话会前夕,消电检的权威部门已于前一天对防护楼进行过全面检查,按理并不需要巡视此楼。但打开防护楼配电室门的时候,他们惊出一身冷汗:一只长约一尺的老鼠尸体赫然横在配电柜主进线路的两根母排中间,空气中母排绝缘层被烧毁的味道和老鼠尸体在高温下发出的阵阵恶臭交织在一起。李通曾经参与处理过壁虎一类的小动物钻入配电柜造成相间短路的事故,那次短路电流产生的高温导致皮带般粗细的母排瞬间被气化,气体掺杂着金属粉末摧毁了配电柜的隔离门飞溅而出。因此,他们丝毫不敢怠慢,经过协调,对整个防护楼紧急停电,历时6分钟,处理完隐患,并且合理安排人员充分利用停电时机,对整栋楼的应急照明和疏散标志进行一次全面排查。
“鼓捣”成了“李总工”
爱钻,非得钻个明白,而且都能钻明白。同事们说,这是李通最大的特点,所以大家称他“李总工”。
李通说自己打小就爱“鼓捣”:把电视拆了,装回去却放不出图像来;突发奇想把装电池的遥控车接到电源插头上,结果把遥控车给烧了;还有次在母亲任教的学校教室,把几条电线拆了玩,装上去后整条线突然冒火,慌忙中他一把扯掉那根线,幸好没有被电倒,想想也是死里逃生的经历。参加工作后,顺着机关的电路,少年“李鼓捣”走向了中年“李总工”,他的“鼓捣”告别了“破坏性”,转变为“建设性”。
2012年,机关决定尝试将传统照明向LED照明过渡。李通主动到已经更换LED照明的单位了解实际使用情况,并分批次对市场上主流LED照明光源的开关寿命、色温、照度、发光角度等进行试验。机关没有暗室,为确保数据准确,很多实验只能等到天黑后开展。对各品牌数十种灯具的测试,上百次的电气特性试验,积累了大量的原始数据,成为日后进行灯光改造不可或缺的理论依据,这可比厂家提供的理论数据实用多了。
随着机关LED灯的普及,在日常维修中发现有些灯具的实际使用寿命距离标称的5到10万小时相去甚远,坏了后整套更换的价格在100元以上,事实上已经形成新产品节能却不省钱的情况。于是李通把坏掉的灯具都收集起来研究,发现LED灯要坏一般是坏在电源,可以花二三十元买最好的电源进行更换,这样一来就经济多了。在李通的推动下,当前机关除新装灯具需另行采购外,所有已经安装完毕的LED灯具均实现了以修代换,且修复后的灯具实际使用寿命完全达到甚至超过原厂灯具的标准。
“机关就是我的家”
李通的母亲是从北京去山西的知青,与退伍的父亲相爱,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才回的北京。“在山西的时候,我妈是教师,我爸做生意。我妈回北京后没工作,我和哥哥都要上学,经济状况一下就很紧张了。”考虑到家里经济困难,初中毕业后,成绩优异的李通选择了有补助的北京市电力高等专科学校。1998年中专毕业,身体不好的父亲也辞职来到北京,李通放弃了学校分配的工资高但需常年出差的工作,来到政协机关做临时工。
这一干就是20年。2003年,李通转为正式工;2004年,中控室解散,李通被分流到电工岗位。因为中专时学的就是电工,自己又喜欢,便如鱼得水,干起活来特别有劲。
“其实我还辞过职。”李通回忆,那是2002年,当时他父亲检查出肺部肿瘤,医生告知说没多久了,他就想回去陪着父亲,又不好意思说临时工还请个长假,就写了辞职信回家。谁知道处长却去了他家探望,还告诉他不用辞职。“我就想这小孩只是要回去照顾父亲,家庭又困难,在这好歹是一份工作。谁都年轻过,谁没有个难事,也算是一种安慰。”时任处长陈少民说。1个多月后,父亲过世,李通回到机关,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机关确实是他的家。2004年他被借调去服务大会工作,与现任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办公室人口处的副处长王亚男相识,两人2010年结婚,2013年有了小孩。后勤服务工作经常加班,经常干完活脏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赶回家,同在一个机关,互相间很能理解。没有政协机关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哪来两人温馨的小家庭呢?王亚男说,李通就是个技术男,踏实、爱琢磨。家具电器不管什么问题,都是他自己动手修理。
机关的东西坏了,直接换新的最简单省事,也不用担心责任风险,但李通首先考虑的是修好。机关北楼的灯具坏了一根灯管,为了不影响光照效果,把整个灯具的灯管全部换下来后,他会把没坏的灯管换到车库或其他照明要求不那么高的公共区域去。机关干部甚至退休干部有什么东西需要修理的,即使不是电工行当内的事,他都帮忙琢磨。
服务局一直把李通作为重要技术力量培养和使用,并想方设法,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为李通转干提职的事局里有考虑,处里也积极推荐,但李通对此事看得很淡,始终以干好工作为职责所在,从不提别的要求。电气消防科科长朱岩说:“20年的老搭档,我太了解他了,他对这种事就是典型的没心没肺,他就是想充分运用专业知识和实践积累,把电工干到极致。”
把一件事干到极致,这是一种精神。李通,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