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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个不停,马路上行人稀少,太平桥大街23号重新回归宁静。隐约中,南楼七层有灯影依旧。当很多人进入梦乡的时候,胡占利正在办公室修改一篇文稿。虽然已经改了很多遍,早就可以交稿了,但他还想再顺最后一遍。他不记得已是第几次对自己说“最后一遍”了,但为了确保无误和力求完美,总是看了一遍又看一遍。室内的他,神情高度专注,窗外的雨,点点竞相不舍。
这是胡占利日常工作中的一个画面,也是他最习以为常的工作场景。“五加二”、“白加黑”,加班加点,对于从事文稿服务工作的他来说,是一种常态。自2012年调入全国政协办公厅研究室工作以来,短短六年时间里,胡占利先后参与起草领导同志讲话、政协工作报告、视察调研报告、重要制度文件等各类文稿400多篇。平均下来,每年近70篇,相当于每周都要完成1到2篇重要文稿的起草工作。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笨办法与真本领
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必下非常之功夫,必有超常之付出。
每年3月中旬政协全体会议闭幕后,机关干部按规定都可以安排调休,但胡占利从来没有调休过,甚至年假都没有休过。今年两会后共有节假日、双休日40多天,胡占利有30多天都在加班。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八点以后,每个周末都至少要加班一天。今年“五一”前夕,他的身体亮起了“红灯”,领导和同事都劝他回家休息,但他带病坚持工作,五一假期也在加班。越是时间紧、任务急的时候,他越是义无反顾、冲锋在前。面对工作,胡占利从来就是这样“任性”。
功夫不负有心人。2004年从北京大学哲学系研究生毕业后,胡占利曾在北京市政协研究室工作8年。他十四年如一日,一直在从事人民政协文稿服务工作。近年来,还先后参与编写《人民政协概论》、《人民政协理论体系初探》等书籍,参加中央关于人民政协协商民主重大改革举措贯彻落实情况等专题调研,参与起草有关人民政协工作的重要文件稿。
胡占利的床头,随时准备着纸和笔。他有睡觉前思考文稿的习惯,一有好的写作思路或想到可用的词语,马上记录下来。在胡占利的手机里,除了有“学习中国”、“昆仑策研究院”等APP学习软件,还有一个“记事本”,上面记录着随时随地收集的好观点、好句子、好词语,有的是在马路边的广告栏中看到的,有的是出差途中听说的,有的是与同事散步时聊到的,有的是在朋友圈中无意发现的……“思考”对于胡占利来说,是随时随地;“积累”对于胡占利来说,是颗粒归仓。
高质量的文稿,来自潜心的研究。文稿服务工作并非时间的简单堆砌,要舍得用笨办法、苦功夫,善于把握事物发展的科学规律。胡占利的笨办法是:每次起草重要文稿之前,都专题收集大量资料,其中既包括中央的大政方针、领导同志的重要讲话、有关规范性文件,也包括相关专家学者的文章以及有关研究报告。要使每一段表述都经得起推敲,就要准确把握中央精神;要使文稿写出新意,就要随时注意汲取新知识、学习新思想;要使每一个观点站得住脚,就要把每一个问题研究仔细。具体说是三阶段,先是确立“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志向,静下心来、排除干扰,下定把文稿写好的决心;再是“执着”,“衣带渐宽”也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保持打磨文稿的耐心;三是“水到渠成”,等待“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快意。
张罗而不张扬
由于文稿服务工作的特殊性,胡占利工作的“平台”很小,小到只有电脑屏幕那么大,但胡占利心里的“平台”却很大。14英寸的电脑屏,这个他日常瞩目最多的所在,既是施展才华的舞台,也是纵横驰骋的战场。在他的指尖,有仰望星空的理想,也有脚踏实地的认真;有精深敏捷的哲思,也有朴实敦厚的感情。让周围同事感到敬佩的,不只有胡占利的业务能力,更有他不计名利的精神境界。他做过很多,却说得很少,甚至不说。他对工作上的事爱主动张罗,却做得不张扬,雁过无声。有些文稿金句,从来不听出自谁手,却是他的创造。有些文稿出自自己心血和汗水,却不计较把掌声留给了别人。他更有待人的真诚和善良。身边同事不论谁有困难,他都会主动伸出援助之手。与他交往,同事们都觉得温暖自然。
由于起草的文稿质量较高,胡占利还要承担一些分外的工作。有的是领导交待的,“请占利同志帮忙把把关”;有的是其他部门同事的求助,“请占利同志帮忙看一看”;有时是工作需要,临时抽调他加入某个写作班子,“让占利同志参与进来”。面对这样的“要求”或“邀请”,他在时间和精力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给予满足。他当然知道,所谓“把把关”、“看一看”、“参与进来”,并不像说的那样轻松。做到“文经我手无差错,事交我办请放心”,就要对每一篇文稿倾注热情和用心。他会根据情况分轻重缓急,但不会轻视任何一篇文稿。有时一篇在他人看来不是特别重要的文稿,胡占利也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在他眼里,文以载道,要时时尽心;以文辅政,要事事尽力。埋头做事、不欲人知,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是一种精神境界。
由于表现突出,胡占利在2014年被评为中直机关第九届青年岗位能手,并作为优秀青年代表在2015年机关新春团拜会上发言。2016年2月,他因连续三年考核优秀,被全国政协办公厅记三等功一次。
有侠骨也有柔情
全身心投入工作的胡占利,一直非常重视家庭。只要工作稍有空隙,就尽可能多陪伴家人,家人对他的工作也非常理解和支持,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还是让他感触很深。
今年6月的一天,胡占利服务政协领导同志出访刚刚回国, 3岁多的儿子10多天没有见到爸爸了,好奇地问他:“爸爸,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啊?”胡占利一边“汇报”工作,一边表示歉意,并“表态”这段时间会尽量多呆在家。恰恰就在他向儿子郑重承诺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单位打来的。接通电话的瞬间,他本能地看了儿子一眼——儿子的眼睛纯真、透明,表情既充满了期待,但似乎也有什么预感。尽管胡占利保持“低调”、强做“镇定”,在电话中只是说了“好”、“没问题”等很少几个字,但聪明的儿子还是洞察了一切。“爸爸,电话是单位打来的吗?”、“爸爸,单位是让你去工作吗?”、“爸爸,单位给你的工作是可以在家做还是必须去单位做啊?”儿子含着眼泪一连三问,而且三个问题环环相扣、层层递进,像三支快速射出的利箭,飞向胡占利的内心。在那一刻,他完全不知所措。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虽然理论研究更需要理性思维,但胡占利还是不自觉展现出“侠骨柔情”的一面。一个青年理论工作者的真性情,诠释着做人做事做学问的朴实与真诚。没有豪言壮语,但却激荡人心。
又是一个雨夜,又是一次加班。胡占利关上电脑,缓缓站起身,望着窗户玻璃上的雨滴,似有所悟……他好像读懂了雨的陪伴,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次坚守,也如那雨滴一样,大道无形,竭尽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