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永斌：当乡村教师四十载,师心不改

“本人愿终生从事教育事业,永不改行。”

这句誓言,来自于一位乡村教师。1997年,他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时郑重地用左手写下这句话。

在鄂北的大山里,我们见到了他。和我们见过的其他教师不同的是,他的右臂和右腿患有严重残疾。但他从教39年,用拳拳热忱、赤诚师心孤身坚守在这片大山中的教学点,谱写了作为一位教师无私奉献的光辉篇章。

他,叫乔永斌。

乔永斌今年57岁,是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歇马镇莫家垭教学点的一名乡村教师。长期孤身一人守护在海拔1400多米的山村教学点。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生活,他已经持续了近40年。

1979年,18岁的乔永斌高中毕业,成为一名民办教师,开启了他的教学生涯。最初的学校,没有课桌椅,乔永斌亲自上山砍树为同学们做桌椅。没有宿舍,乔永斌只得在教室后面打铺盖睡在地上,就这样睡了半年。直到村里的会计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忍,把乔永斌接到了自己家中居住。

在最艰苦的时候,教学点还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下雨的时候,屋子岌岌可危,如果雨大,还会面临洪水侵袭操场、淹及校舍的危险。厕所只在校外公路的另一侧才有,路上经常有大型汽车经过,孩子们去厕所的时候很不安全。乔永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他和妻子、民工一起,在校内建起了厕所。

1984年的一个晚上,乔永斌突然发起高烧,被送到医院,一连烧了十天。醒来时右腿已被诊断为骨髓炎,不能正常行走。清醒过来的他意识到,学校里还有孩子在等着他上课,便申请出院,让家人将自己支撑着抬回家中。刚出院还躺在床上的他,仍然坚持看着孩子们做作业。看着自己的学生们仍然认真学习,乔永斌心里很欣慰。走不了路的时候,靠妻子背也要坚持来到学校为同学们上课。不耽误孩子们的学习,是他即使重病在身也要恪守的原则。

1991年,病魔又一次朝乔永斌侵袭而来,还是突如其来的高烧,乔永斌的右臂被诊断为骨髓炎。医生告诉他,需要截肢,如果不截肢就会得败血症,无法康复。没有右手怎么给孩子上课?他拒绝了截肢的治疗方案。

然而,不截肢的右臂化脓日趋严重,他不得不忍痛把竹筒插入伤口处以导出脓水。面对跌宕的命运,乔永斌用坚韧不拔的意志挺了过来。然而他的右手却再也不能写字了。

“我还有一只左手,还可以写字。”凭着这股强大的信念,乔永斌在课余时间不懈练习,奇迹般地仅用十天便学会了用左手写字。在这期间,无一天耽误课程。如今,我们看到他的板书,工整中带着苍劲的笔锋,已与右手写字相差无几。

仅有高中学历的乔永斌,一开始仅为民办教师。随着教学的深入,他逐渐意识到,仅凭当初的文化水平,难以跟得上时代的变化,难以满足教学的需要。于是他积极自学,最终获得了大专学历。2014年,他所讲授的《夏夜多美》一课在全国教学点资源全覆盖活动中被中央电教馆评为全国一等奖。

2011年,乔永斌利用假期在学校修建了泄洪道;2015年,在省、县教育局的大力扶持投入下,学校建起了一栋两层的楼房,从操场到桌椅,焕然一新。现代化的“同步课堂”多媒体设备的引进,给这个闭塞的山村教学点带来了新气象。看着孩子们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在安全的环境中成长,乔永斌感到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乔永斌就这样守护着这所大山里的教学点。重复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有学生在的日子,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问及将来退休后的打算,乔永斌坚定地回答道:“只要我还能工作,我就继续教!”

(本报通讯员 李汶锦 本报记者 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