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国家公园游憩系统与门户社区布局原则

从全球的自然生态系统保护经验来看，国家公园是一种以生态系统保护和游憩机会提供为目标导向的自然保护地发展模式，可以作为我国建设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重要构成。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中明确提出：“要坚持生态保护第一”“国家公园的首要功能是重要自然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完整性保护，同时兼具科研、教育、游憩等综合功能。”这是我国国家公园的特色要求。

以国家公园作为目的地进行游憩系统布局发展的研究，自然会从需求供给的逻辑出发。研究对象是作为客体的需求端旅游者和作为主体供给侧的目的地社区，而针对目的地主体的社区研究，是国家公园游憩发展的必要前提与先决条件。

社区是一种由目的地的社会群体所组成的一种区域生活共同体，对于国家公园社区的研究，其重点必然在作为国家公园游憩系统切入点的门户，即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门户社区，这一概念就是指游客可以进入国家公园进行游憩活动的生活共同体，这一区域可以是城镇，也可以是乡村。门户社区是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起始点与终结点，是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灵魂核心。

这就形成了一种国家公园游憩与门户社区的依托关系，门户社区依靠国家公园吸引的游憩者在当地进行消费，而国家公园也要依托于门户社区的功能为游憩者提供“食、住、行、游、购、娱”等基础活动。因此，科学的门户社区空间布局对于国家公园游憩系统，乃至整个国家公园系统的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笔者认为，我国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门户布局需要遵循两个核心原则。

第一，门户社区的布局必须坚持生态第一。国家公园本质上是属于自然保护地的一种，其存在最根本的意义就是对自然生态系统良性发展的促进。因此，无论国家公园任何系统的发展，相较于区域内的生态保护工作都是低优先级的，且必须服务于生态保护系统。所以，在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下，国家公园应该是一种将区域自然生态风景的保护作为主要工作，且能为旅游者提供基础的游憩服务的自然地保护模式。这就要求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门户社区布局必须坚持可持续发展理念，门户社区的布局应该以国家公园的现实生态环境系统分区为准。分区要摒弃以往资源决定分区的逻辑，构建功能决定分区的分区模式，引导门户社区在空间上以不影响国家公园的自然生态系统来布局，游憩系统的整体规划也需要保障自然保护地生态体系的可持续性发展。

第二，门户社区的布局必须保证空间正义。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在2017年，共计有3.31亿的公园游客在全美的国家公园服务中花费了大约182亿美元。这些支出共支撑了3.06万个就业岗位、119亿美元的劳动收入、203亿美元的增加值和358亿美元的国民经济产出。这说明国家公园体制对于当地社区的经济发展拥有极为突出的动能。因此，国家公园游憩系统门户社区布局发展的空间正义问题需要被重视。门户社区的布局原则上要在地理空间、经济水平、人口规模等方面实现机会均等，即需要按照国家公园及辐射范围内的各种客观因素，对门户社区的布局进行主观调控，使国家公园的各普通社区皆可以享受到游憩系统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最终形成一种门户社区带动周边多社区的国家公园利益共享机制，让贫困人口和弱势群体也可以参与享受到国家公园发展带来的红利。

综合来看，国家公园游憩系统门户社区的布局是由多个小同心圆（圆心为门户社区，辐射周边众多社区）构成的大同心圆。这一分区以国家公园的功能分区为依据，以国家公园及其辐射区域为整体空间，综合考量区域内的空间正义问题，以此来完成国家公园对于生态保护与游憩机会的提供这两大使命。

笔者认为，在国家公园门户社区发展过程中，要避免出现以下几种情况。

首先，国家公园的门户社区理论上只是游客进入旅游目的地的一个短暂停留点。但在发展过程中，门户社区很可能会成为一种资本洼地，随着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发展而形成一种实际效应中的旅游目的地，最终导致国家公园的社区发展出现马太效应，强者愈强，富者愈富，这与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的门户社区布局原则是背道而驰的。因此，需要一种可以实时调控的资本控制机制体系，对于“门户”这一概念要严格遵守，立足于门户但坚决不能超越门户。

其次，由于国家公园在地理上是一种比较大的空间区划，不同的社区拥有不同的文化，这些形态各异的文化往往也属于国家公园的生态环境范围。因此，对于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社区文化原真性的保护也必须得到重视。笔者认为，国家公园机制体系对于社区的原真性文化需要一套监测预警体系，对于社区本身存在的原真性文化保护需要依据政府文件的原则，坚守“经济让步，保护第一”的原则。

最后，游憩系统作为社区发展的主要系统，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季节性的制约。我国国家公园由于保护第一的特性，或许不能在游憩系统的发展中开发各种黏性高的、可打破季节性的旅游产品。因此，游憩系统必须依托于特色产业，特色产业的论证挖掘需要以门户社区及其周边社区的自然生态条件为基础，在坚持保护第一原则的前提下，增强国家公园游憩系统社区的生命力。

（作者单位：西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